沈繾推劍回鞘,低聲道:「再等片刻。」
「為何?」月如琢一頭霧水。憤慨之餘生出濃濃的茫然。
就在三人說話之際,那人已奪了玉佩,越過人群,大搖大擺往山下而去。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口哨聲,猶如一聲輕快的鳥鳴。口哨聲此起彼伏,從街頭傳至巷尾。
只見街邊鋪子扯掉舊門帘,搬走方才擺著的物事,不論賣的是陶器,鍋具,還是小吃,盡換了一批新的。不過眨眼間的工夫,整條街又恢復了方才的熱鬧。
再看玉店掌柜,宛如什麼都未發生似的。台上擺著的玉器首飾被破布草草一包塞到柜子下,轉而拖出一個古舊的箱篋,有條不紊地將裡頭的物件擺放妥當。
月如琢看得瞠目結舌。
「方才的那些……是假的?」
掌柜的聽見,瞧了她一眼,笑道:「你是第一次來吧,這事兒都好多年了。」
沈繾好奇道:「既然這麼多年了,為何他從未發現是假的?」
「說是好多年,不過也才五年罷了,我這玉器店開得遲,他也才來過兩次罷了,只是這附近的鄉親,受了他好多磋磨。」
月如琢:「為何不殺了他。」
女人吃吃一笑,「傻小子,你當殺人如此簡單?他雖然是個馬夫不錯,但也是方家的馬夫,方既眼前的紅人。他要是死了,方既豈會不管?」
月如琢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方既……可真是陰魂不散。
只恨當時年少,未能一劍結果了他,留得如此禍患,實在可恨。
愫愫幽幽道:「你現在動手,倒也不算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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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那馬夫身後有一群人護著,又豈是月如琢的對手。不過三兩下,幾人全被放倒在地。他上前掀開車簾,只見他縮在馬車一角,嚇得涕泗橫流滿口求饒。
「不,不知大爺是何許人物?小的又,又是何處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小的一命!」
「為何饒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聽見這事有得商量,那馬夫心你一塊巨石頭當時落了地,忙不迭道:「黃金白銀,瑪瑙珍珠,只,只要大爺您看得上,就是全給您都行!」
「那我豈不是要隨你一道回去?」月如琢的劍拍了拍他的臉,譏嘲道:「怕是前腳剛進去,後腳就被殺了吧?老狐狸,你當初騙我月家,現在又騙我,你當真以為姓月的都好騙?」
馬夫怔怔看著他,眼底乞求的熱切之火漸漸熄去,歸為一片沉寂的死水。
「你殺了我,就不怕方家找上門來麼?」
「怕,」月如琢實誠地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方家,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為何今日又不怕了。」馬夫面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心底已然篤定月如琢不敢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