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定睛——
粉藍色連衣裙,墨綠色籃球衫。
有點眼熟……
好像是歐陽詩和王時宇的衣著裝扮!!!!
張天趕緊揉揉眼睛,公交車已經遠去。
他雖心中疑惑,但很快自我安慰。
怎麼可能是他倆,他們是自己親手裝進行李箱的,現下就在身邊的箱子裡躺著,估計就是兩個衣著相似的路人。
這年頭,好看的衣服都撞衫。
張天跌跌撞撞,費力地拖著行李箱繼續前進。
他選好的地點十分隱蔽,雜草差不多有半人高。
張天把行李箱拖進去,又朝上面蓋了些提前找好的塑料布。
當他重新走到大路上時,才鬆口氣,感覺到胳膊酸痛。
張天慢悠悠朝民宿的方向行進,看到有個女孩正和自己面對面走來,是孫老闆請的家教。
張天十分刻意地打招呼:「從衛生所回來啦?孫老闆呢?」
女孩認出他,「小明要掛吊瓶掛到明天早上,孫老闆今晚在衛生所陪著,讓我先回家。」
今天晚上不回來,正好又為他收拾房間爭取了時間,小明病的可太是時候。
張天暗喜,眼神飄忽,很明顯虛情假意關心,「沒事吧?」
女孩道:「醫生說流行病毒感染。」
張天將手放在胸口,身體前傾表示擔憂。
「哎,這么小的孩子可真是遭大罪了!」
女孩點點頭,又道:「你們出去玩完了?」
「嗯嗯,爬山還挺累的。」
女孩眼睛看著他,又朝張天身後擺手:「再見。」
「再見。」
張天瞧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越琢磨越感覺不對。
自己明明是一個人回家啊,為什麼對方說「你們」?
張天后背冷津津的,好像被打濕了,寒氣一點點往身體裡鑽。
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聲。樹下濃密的草叢裡,似有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縹緲的歌聲從草叢裡傳來——
小伙子走進青紗帳,小伙子扔下行李箱。
小伙子莽,小伙子壯,小伙子走不出青紗帳。
擦著柴呀燒起火,小伙子下呀下油鍋……
草叢忽然像人的頭髮那樣瘋狂生長,草葉試圖纏住張天。
張天根本不敢回頭,用盡最後的力氣拼命奔跑。
歌聲還在繼續,似乎還摻雜著嬉笑聲,每片草葉忽然都睜開了眼睛,密密麻麻的視線讓張天瀕臨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