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是飲食的事,但是她還能如何?
表個態就是了。
「留下三皇子也好,有什麼事,他大了還能跟賢妃娘娘做個伴。」萱妃道。
都知道六皇子不好了,這幾日幾乎都在昏睡。
這孩子來這個世上簡直就是來受罪的。
回了碧霄殿,裴時沅先哄孩子。
十皇子被哄好,就由奶娘帶著去加餐了。
「娘娘,東西都送去了,奴婢們也沒見著六皇子,但是看賢妃娘娘那樣子,只怕是真的不好了。」月嫦回來道。
六皇子病重,裴時沅總是要意思意思送東西去的。
「你說,到底是本事要緊,還是時運要緊呢?」裴時沅問。
「奴婢覺得,都要緊。時運好的人,沒本事也是守不住的。」月嫦道。
裴時沅點頭,但是她覺得賢妃的時運真不好。
「要是陛下不在這段時間六皇子沒熬過去,那日後賢妃只怕是要跟五皇子有心結了。」
「這……這也不是五皇子的不是啊。」月嫦不解。
「是啊,但是此時三皇子在,六皇子在,一旦六皇子沒了,賢妃跟三皇子才會一起經歷那個痛徹心扉的感覺,親眼看見和聽說是兩碼事。」誰也沒有錯,就是很可能因為這些事,生出隔閡來。
月嫦嘆氣:「那可真是……」
「外頭立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多了。」裴時沅招手叫雪球過來,摸著貓:「咱們自家的事,都要顧好了。」
「是,娘娘放心吧。」確實,什麼都沒有自家的事要緊。
宮裡這幾日無事,陛下不在,是非少多了。
所以大家關注的都在棠梨殿。
說來嘲諷,好似滿宮的人都在等著六皇子咽氣,可六皇子確實是支撐不住了。
陛下此番出巡非常順利,他不過是露個臉,帶著兒子們炫耀一下。
如今邊關平穩,沒有什麼波瀾。
只是路途遙遠,去和回都要不少時間。
就在二月二十的時候,六皇子這裡到了最後。
這個崇穆三年生的孩子,到現在還不足七歲,他自誕生以來,就沒有幾天是健康的。
御花園也只去過有限的幾次。
更多的時候,他只能在棠梨殿外頭走一走。
昨日起,這孩子就陷入昏睡,到了今早,他在睡夢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太醫說了節哀後,賢妃沒有哭,也沒有叫,她只是昏倒在了侍女懷裡。
三皇子叫了一聲母妃,過來扶著。
榻上六皇子悄無聲息,底下跪著一堆人開始哭泣。
消息送到,裴時沅換了一身素色的裙子去了棠梨殿。
賢妃還在昏厥,三皇子指揮著眾人給六皇子更衣沐浴,這麼大的皇子進不了皇陵。
李意尋一早就授意殿中省預備好了。
一會就要抬出去,皇子過世,宮中不可能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