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橫七豎八地趴在被子上,腿壓著枕頭一角,鼻尖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輕微呼吸聲。
毛衣下擺捲起來,露出一小截腰肚,在暖亮的檯燈下照出細膩的藕色。
華西樓偏開眼,走過去把她衣服下角拉了拉,蓋住肚子。
他逐漸了解她睡覺的脾性。
嘴角輕勾著,心底蓄了滿滿當當的溫馨,眼底含著柔和之意。
把被子從她身下扯出來重新蓋好,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協助她調整好睡姿,華西樓低頭看,華承岩趴在床側,爪子按著一隻拖鞋,抬頭望著他。
華西樓眸光一頓,認出那是連祁以前在家時日常穿的拖鞋。
華西樓俯身摸了摸華承岩的狗頭。
連祁和褚為交往後,很少再回去。
他把佘雲區9號那套別墅的日常用品都搬進了公司附近這套大平層,基本常住在這兒。
連祁的幾雙拖鞋他沒丟,放在鞋櫃沉寂著。
沒想到它竟然聰明到能把這拖鞋給精準地叼出來。
*
翌日清晨,連祁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觀察了一圈臥室陳設,反應了半秒,才發現這不是自己那間老式出租房。
連祁心一緊,心道完蛋,不會昨天喝醉了,腦子一抽和哪個男的干出混帳事了。
這不得惹上麻煩了!
她猛地掀開被子,發現衣服完好無損。
再細細觀察臥室雅致的裝修風格和簡約布置,她大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肩膀鬆懈下來。
這好像是......華西樓的臥室。
這是在他家裡。
連祁安靜地坐在床上發了半會怔,揉了揉雙額,緩解昨天因醉酒導致的酸痛。
正要下床,聽見門外傳來四肢跳躍的腳步聲和哈赤的呼吸聲。
門被突兀地推開,一隻大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來,扭著屁股擺著尾巴,跳上床撲過來舔她。
連祁誒了聲,拿手去擋,兩隻手被華承岩舔得潮濕。
它足有七八十斤的重量全壓在連祁身上,小腹被它一腳踩得悶痛。
「呲~」連祁呲痛叫了聲:「華承岩!下去!」
華承岩聽她話下了地,坐在床側搖著尾。
連祁自然穿好華西樓準備在床畔的拖鞋,坐在床沿,雙手捧著華承岩的腦袋晃了晃,又新奇地拍了拍它的背,鋝它一身漂亮光滑的白色長毛,捏了捏結實的身子骨:
「長這麼肥了!差點沒踩死我!西樓哥沒少給你餵好吃的。」
華承岩認為這是在夸它,驕傲地仰著頭熱情看她。
*
連祁出房間,跟著華承岩去了餐廳。
華西樓正在準備早餐,見她出來,道:「醒了?」
連祁點點頭:「我怎麼......睡你臥室了。」
華西樓沒有看她,淡道:「其他房間空得太久,還沒收拾。」
「那你昨晚睡哪的?」
「沙發。」華西樓把幾盤煎餃和三明治擺在餐桌。
抬頭看了她一眼,柔聲道:「去洗漱,吃早飯吧。」
連祁沒再說話,去了衛生間。
她收拾好出來,見華西樓在廚房裡,身上別了條黑色的圍裙。
她站在廚房門口,環顧四周,大片落地窗透進明亮溫暖的春日陽光。
餐廳、客廳,一切靜悄悄。
「季嬸呢?」她突然問。
華西樓背對著她,正在倒熱牛奶。
「她換工作了。」
「換工作?」連祁驚訝:「為什麼?」
華西樓把兩杯牛奶端出來,示意她坐下吃飯。
「家裡這邊......也不太需要她。給她介紹了另外一個僱主。」
「哪家?」
「陳先生,我以前的鄰居,你認識的。」華西樓把牛奶和煎餃推到她面前。
連祁想起初二那年自己去他以前那套房子找他,除夕夜蹲在他門口看到的那一家三口。
後來是那位陳先生打電話給華西樓,告訴了自己去找過他。
「他家有個女兒。」連祁點頭:「現在都差不多讀高中了吧。」
「是。」華西樓道:「季嬸有照顧你讀高中的經驗,陳先生重金把她請過去的。」
「那你怎麼辦?」連祁凝視他:「何況家裡還有華承岩。」
華西樓喝了口牛奶:「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它。」
「我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