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樓放下茶盞,和他對視,沒辯駁,緘默地頷首。
鍾言不當回事,聳肩笑道:「爸,西樓能出什麼差池。」
「不是我誇海口,這個世上品行端正的男人有,但能坐到他這個位置的成功男人,依舊十年如一日這么正經的,幾乎是死絕了。西樓是個例外。」
鍾父沉肅提醒:「有些事情,不是你是好人,外界就會給你好的回饋。一些你覺得理所應當、正常的事情,稍不注意就要被人拿去放大造謠。」
「我在那個位置上,見過的混亂事多了去了。」
「我催他找對象,也不是我愛摻和別人的私事。你們在這個高度,婚姻也是一門學問,特別是西樓。找什麼物件,合不合適,會不會落人口舌,心裡都該保持高度的理智和謹慎。」
鍾言覺得老爺子這話說的有些早了,杞人憂天。
畢竟華西樓是要當和尚的。
他沖華西樓笑著使了個眼色。
華西樓一直沒怎麼說話,他捏著杯子抿了口茶水,淡道:「鍾伯,這些事情,我心中有數。」
「你有譜就行。」鍾父放心點頭。
*
華西樓從樓上下來,在院門口一座假山旁邊找到連祁。
兩個剛認識的女孩都被家長接走了,她獨自倚靠在樑柱上,正在打瞌睡。
夏夜月光如水,靜謐地鋪在她身上。
華承岩趴在她腳下,似乎也玩累了,闔眸淺眠著,見他過來,立即站起來搖尾巴。
華西樓彎腰摸摸它頭,又摸了摸連祁的臉:「祁祁?」
他輕聲叫她。
連祁睜開眼,月光灑在他身上,籠了層柔和的濾鏡。
她揉揉眼:「你聊完了?」
嗯。華西樓微笑應著。
「要回去了嗎?」
「走吧。」他伸出手,要去牽她,連祁把手背到身後去。
「怎麼了?」華西樓困惑地看她。
連祁看了眼四周,並無旁人,悄聲道:「不要被人發現了。」
「我們不是......」華西樓抿嘴微笑:「在一起了嗎?」
「但這是......在外面,被鍾伯伯看到了影響不好。」
連祁牽著華承岩,華西樓跟在她旁邊踱步,兩人踩著月光出了院門。
「祁祁,你聽到什麼了?」華西樓心中隱隱不安。
「沒有啊。」
連祁把華承岩拉進車后座,系好繩子。
自己自動坐進副駕。
華西樓進了駕駛座,檢查好她的安全帶和后座華承岩的繩子,啟動了車輛。
連祁臉枕在靠背上,側過臉來,盯著他瞧。
馬路兩旁昏黃的燈光一陣陣流動在他側臉上,像她的吻一般纏綿。
「看什麼呢?」華西樓嗓音清雅,微笑問。
連祁道:「華西樓,你真好看。」
華西樓斂眸,禁不住笑意,卻沒阻止她看。
等紅燈之際,他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
車輛行駛在無人的林間大道,連祁突然問:「鍾伯伯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華西樓道。
「他要知道我們的關係......他肯定不滿意。」連祁思忖:「他會覺得......我們的關係,會對你名聲不好。」
華西樓神色淡然:「祁祁,不要瞎猜。」
「哥。」連祁側靠著,凝視他:「我不想對你造成任何影響。如果有一天,真有可能那樣,我會主動和你劃清關係。」
車在路邊驟停下來,輪胎髮出急剎的聲音。
*
華西樓臉色難看,緊捏著連祁的手,浸在黑夜裡的眸子染了無盡的波瀾。
他晃了下她的手,沉聲道:
「祁祁,你是想要我死麼?!」
連祁震驚地看他。她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
一道酸痛漫上鼻尖,她連忙撲到他懷裡安慰,堅決搖頭:「沒有!」
「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華西樓牢牢攬著人,下巴抵在她頭頂發間,嘆息:「我們的關係再正常不過,你不能因為別人的誤解,就草率割棄掉我們相愛多年的關係。」
連祁抬起腦袋看他,奇怪問:「我們今天才確認關係,哪來的相愛多年?」
華西樓垂目盯著她,指腹摩挲她鬢角,認真說:「祁祁,我愛了你很多年。雖然一開始......愛的性質不一樣。」
連祁眼睛溫熱,手圈著他腰,嗯地點頭,心中蓄著滿滿當當的幸福:
「那就算相愛多年吧。」
華西樓呼吸點在她額上:「你要相信,我會永遠保護你,守護我們這段關係!」
胸口縈繞著甜蜜,連祁堅定地點頭,下巴抵在他胸口發誓,「我也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