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點是，她要過得比他們好，過得讓那位生父難受，讓這位生母嫉妒。
*
後院菜園子。華西樓把手裡的一顆大白菜遞給李原。
「謝謝。」李原接過，看了眼他材質高級的黑色長大衣，笑道：「沒想到你們城裡來的大老闆，還會幹這種活。」
「我是縣城長大。」華西樓道：「以前家裡也種菜，不過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
李原把白菜裝進菜籃，好奇打量了眼跟在旁邊的華西樓：「你看起來還不到三十。」
「今年三十四了。」華西樓搖搖頭，感嘆道。
李原再次把眼神落在他身上，須臾笑道：「那我只比你大四歲。」
華西樓神色愕然。
「看不出來吧。」李原笑呵呵，拍了拍肩上的灰：「我這人五大三粗的，長得急了點。」
華西樓搖搖頭，淡笑不語。
他驚訝的，不是這個事情......
他轉身，看見李原和連聞夏的女兒站在門口，正在看自己。
華西樓愣了愣，朝她輕輕點頭。
那女孩手插口袋，慢慢踱步過來：「叔叔，能麻煩你一件事麼？」
華西樓看著她。
女孩道：「你們可以走嗎？」
她直截了當，顯得十分無禮。
李原去田地另一端挑選白菜，俯身摘菜，聽見女兒這話，沒有一點反應。
華西樓覺得父女二人有點不對勁，溫和問她：「為什麼？」
女孩聳聳肩：「屋子裡那位姐姐，是我媽的女兒。但是，我不想讓我媽回憶以前的傷心事。」
華西樓吃驚凝望她。
李原在另一邊，頭不抬，低聲道：「聞夏以前的事，這麼多年來，她雖然閉口不談，但我和天兒......多多少少能感覺到。」
他提了菜籃走過來，也看向華西樓：「華先生，不管她以前做過什麼事，生過幾個孩子......我都不在意。她年輕時......過得很苦。」
「我們如今的生活雖然拮据，但也還算幸福，我們的女兒成績很好，兒子也很乖巧。從我個人的角落來看，我也不太願意......讓她再去回顧那些糟心的經歷......」
「我能看得出，你們的生活條件和社會地位比我們高出不知多少，所以......可不可以......」他面色為難，但依舊堅定道：「放過我們。」
華西樓渾身怔了怔。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帶連祁過來見連聞夏，是個錯誤。
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義無反顧地維護連聞夏，深刻地愛著她。
這對連祁來說，是個......致命和惡毒的打擊。
他腦中一根弦緊繃，心臟隱隱痛起來。
呼吸輕窒，他臉色暗沉，緘默地和李原父女點頭道別，轉身匆忙從後院進屋。
在狹長的走道上，他迎面撞上連祁。
「祁祁？」他驚訝地看著撲進自己懷裡的人。
忙摟住她肩，低頭觀察她情緒，溫柔地問：「你怎麼了？」
連祁搖搖頭，踮腳在他嘴角親了親。
連祁笑道：「我們回去吧。」
「我不想吃白菜炒年糕，我想吃你做的排骨燉湯。」
華西樓沉沉看著她，拇指撫上她微紅的眼角，點頭道：「好。」
第100章 完結篇
佘雲山第一縷陽光從東邊穿雲而下，鋪在遠處原野和院子裡。
連祁和華西樓迎來了他們的第十四個除夕。
也是二人新婚的婚禮日。
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連祁拒絕任何其他人分享和她和華西樓的二人世界。
他們早在一個星期前安靜地領了證，華西樓給季嬸提前放新年假，遣她回了家。
佘雲別墅前院草坪，華西樓一身黑色高定西裝，手拿捧花。
他渾身沐浴在晨曦中，沉靜儒俊的面容此刻全是期待。
他屏氣地站著，聽見身後緩緩的腳步聲。
「華西樓。」有人在身後叫他。
華西樓轉身，連祁穿了隆重的白色婚紗，層層交錯的裙擺蓋在草地上。
她牽著脖子上戴了玫瑰花的華承岩，站在身後，微微歪頭，笑容滿面地看著他。
「我漂亮嗎？」她展開裙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