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陽也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記得自己似乎應該有個什麼類似於布或者繩子的東西,很適合用來干綁人的勾當。
「太鬆了,一下子就被掙脫了。」少年用最單純青澀的臉,說著最殘酷的話:「你們為什麼要欺負他們嗎?」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本來有幾個藥修,因為喬青陽的外表和行為,以為他是個來幫忙解開繩子的好人。
沒想到竟然是嫌綁得還不夠緊。
一顆春心一下子破碎,秋生高聲大罵道:「我就知道你們劍閣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相貌岸然衣冠禽獸……」
他的一張嘴喋喋不休,後面幾個詞甚至有些不堪入耳,聽得劍耳朵痛。
於是在藥修再一次張嘴的時候,喬青陽迅速地將一把草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秋生立刻睜大了眼睛:「唔!」
劍教育他:「罵人不好。」
他旁邊的藥修不滿同伴被欺負,也憤怒地張開嘴:「我……唔唔唔唔!」
又是一把草進入嘴巴。
喬青陽一視同仁看了他一眼:「你也不許。」
藥修們:「……」
他們就說劍閣的人腦子都有問題吧!
在粗魯但管用的「攻擊」下,噪音終於消失,喬青陽眨眨眼:「現在能夠好好說話了嗎?」
反抗的藥修們都被硬生生地手動閉嘴,只有最開始說話的那個看上去是領頭人的男子和幾名女孩子還能說話,他的表情帶著些隱忍,但也知道就憑著他們幾人,的確沒辦法反抗地過眼前這幾人。
男子抿著唇道:「你們劍閣竟然都幹了闖進藥王谷屠殺的事,又裝什麼不知情的無辜樣。」
他閉上眼:「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吧,反正現在谷里也沒剩幾個人了。」
男子的話一出,被捆住的藥修們也流露出痛苦憤恨的神色,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有位年輕女修實在忍不住,眉目含淚地高聲說:「谷主對你們閣主那麼好!你們……你們怎麼能下得去手……」
這些人的表現不像是演的,但喬青陽也對顧黎有著莫大的信任,在他的心裡,一山就是不會這樣做事情的人。
他直截了當地否認:「不可能,此事一定另有隱情。」
但少年不講理的信任卻讓藥修們的情緒更加激動:「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隱情,根本就是狡辯!」
徐正奇的繩子的確綁的不好,有個掙扎的藥修猛地往前一撲,喬青陽離得近差點被撲倒,看著他們憤恨的模樣,忍不住皺起眉。
這時身後傳來顧黎有些虛弱的聲音:「青陽。」
顧黎的臉色還是沒有什麼血色,那隻火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顧黎手腕的貝殼手鍊上留下了一道妖力印記。
但印記太過歹毒,灌輸了火鳳最後一絲靈魂之力和全部的妖力,哪怕是身強體壯的修士在被控制之後都會虛弱幾日,更何況顧黎僅僅是一屆病弱凡人,還硬生生通過將手鍊扯斷的方式來打斷印記的運作。
就算阮菁菁後來給他吃下了許多高級靈藥,但是身體受到的損傷卻難以恢復,甚至還牽連出了他本來就存在的隱疾。
但即便如此,在喬青陽的面前,他也站得筆直。
顧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沒什麼事的時候非要裝有事,真的受傷虛弱了,卻又倔強地不肯讓人知道。
喬青陽沒有記憶,但還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本想要兇巴巴地將不聽話的凡人往回拉,他的身體本就不好,出來吹了風更嚴重怎麼辦。
卻沒想到面前的青年比他還要凶。
抬起手來就拍在了少年的屁股上,表情很陰沉,但眼底卻閃過慌亂和擔憂,呵斥道:「胡鬧,你能不能稍微關注一下自己的身體,出來做什麼。」
顧黎無法形容,在馬車中睜眼的時候,沒有發現少年身影的那一刻,心中的慌亂無措,還有掀開帘子之時,恰巧看到藥修往喬青陽身上撲的時候的憤怒和慌張。
鳳羽裳也並不是萬能的,如果那些藥修只是故意示弱就是為了在喬青陽靠近的時候突然攻擊呢,如果他們也像顧黎那日一般被控制了呢。
顧黎完全不敢細想,腦中不自覺地開始出現在黑峪村時,從少年胸口流出來的紅的驚人的血液,剛剛硬撐著走出來,看似凶凶的一巴掌,實則根本沒用力氣,如果喬青陽仔細看過去,就能發現他的色厲內茬,那隻細瘦的手甚至還在不斷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