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車,天色漸晚,因為陰天的關係,沒有任何光源的環境已經黑了下來。
司機見他們下來,咧嘴笑了起來,露出缺了三顆門牙的黃褐色牙齒:「哎對,下來看看,伸伸筋骨,這水還不知道啥時候能流乾淨,備不住要等到半夜了,多憋悶的慌。我給你們把車燈開開,不怕啊。」
司機打開了射燈,穿透了稀薄下來的水霧,隱約的照射出湍急的水流中夾雜著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東方泋只給了個耳朵聽,她看著更前面一點的地方轟隆的山洪飛濺而下,渾濁的水流遮蓋住了路況,哪裡有半點橋的影子。
「看得清嗎?看不清還能再靠前一點。」那司機不知何時走到了東方泋身邊,離她很近,「再往前一點也沒危險,山洪只局限在橋那一塊兒,不太近就行。」
東方泋還沒來得及轉頭,被一旁的焰洱一把拽了過去,只聽焰洱冷聲道:「我們知道了。」
「害,我就是想讓您們能多了解一下情況,方便以後的考察。」司機意識到焰洱的防備,悻悻的解釋了一句。
一句考察令三人上了心,這一車人是來考察的?剛剛那句老師還以為是來支教的。
等司機走遠,焰洱有些佩服的看著東方泋:「行啊,沒想到下車還真能得到線索。」
這她哪兒知道啊!東方泋心想。
「這裡應該是重陽村。」焰爵忽然說,「交通並不發達,看司機的打扮也偏質樸,又是考察者的身份,這裡應該是重陽村沒錯。」
說完,焰爵擔憂的看著焰洱和東方泋:「聽說,這個世界的存活率不會超過十分之一。」
除去司機,一輛中巴車只能乘坐七人,十分之一的概率……這和無人生還有什麼區別?總不能半個人出去吧?
焰洱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無所謂變得凝重,不過她擔心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上了年紀的焰爵,但是卻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哎,那些是什麼?」東方泋忽然被山洪裡面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我好想看見了頭骨。」
焰洱向東方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黑漆漆的山洪,什麼也沒發現:「我沒看到……?這山洪能衝下來不少東西,石頭樹杈還有一些動物的骨頭什麼的,有頭骨也不稀奇。」
是不稀奇。但那好像是嬰兒的頭骨來著?
東方泋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畢竟那東西只是一閃而過,哪怕她能夠確定,也沒辦法拿出證據。
頭骨又過去幾個,甚至還有一些細小的骨頭殘渣,不過水流的速度太快了,以焰洱的眼裡她也看不到便沒有再次聲張。
「我們回去吧。」焰爵見東方泋還在張望,不由擔心道,「安全起見。」
「對了,你們剛剛說的下車必死的禁忌是什麼?」東方泋轉身往回走,人家既然已經跟著下來,此時招呼回去,她也不好意思再駁回。
焰洱給她解釋:「夜裡不開門,天黑不下車,走夜路聽到喊聲不回頭,這些是屬於通關詭譎世界每個人必須知道的保命秘訣。」
東方泋點點頭:「所有世界通用?」
焰洱:「基本上是,反正沒有違背的。其實還有許多,例如熄燈時間不出房門,如果不幸夜間沒能回到安全地點,那麼就找個密閉的空間躲著,但是不能是洗手間之類的地方。」
「不管是否通用,也沒有人會拿生命去嘗試。」焰爵在旁邊補充了一句,看著東方泋的眼神有些幽怨了。
他們上車的時候,司機已經回到車裡趴在方向盤上假寐。有通關者打開了車窗,空氣清新了一些,但仍舊難以抵消潮濕的泥土味,甚至還有一些淡淡的腥味。
回想起剛剛一閃而過的那些骨頭,東方泋不敢深想這些腥味是什麼。
司機的烏鴉嘴果然靈驗,外面漆黑一片的時候,山洪才漸漸平息,一座石拱橋在射燈下漸漸顯現,見狀,胖司機招呼都不打一聲,點火掛擋踩油門一氣呵成,老舊的小巴士,輪胎冒著火星子竄了出去。
慣性令所有通關者無一例外撞到了後腦,令昏昏欲睡的他們清醒了幾分,也好在從橋上通過的路段是直線,不然以這個速度過盤山路,可能還沒到達主要場景就要被嚇出毛病來。
山洪也才剛剛退到橋面下方一兩厘米的位置,車子駛過,新一輪的山洪又轟隆而下,緊接著一聲不屬於水流的巨響傳來,眾人紛紛探出頭去向後看。
只見他們剛剛駛過的那座石橋在山洪的衝擊下轟然坍塌,連一點殘骸都沒能剩下。
而眼尖的東方泋卻看到用來搭建石橋的碎石屑中,似乎有許多白色的碎塊,和方才被沖刷下來的那些細碎的骨頭非常相似。
然而車子已經轉過了一個彎道,將後方的那道山洪和坍塌的石橋甩得遠遠的。
雨又下了起來,細密的雨滴將整個山道浸染的霧氣朦朧,前方的路已經快要完全看不到了。
車速降了下來,司機抹了抹額頭的汗:「好險好險,就差一點,還好我車技不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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