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維說著,便露出崇拜的眼神,炯炯的望著車兒:「劉將軍是天生的戰神,維護我們邊境安寧,使得我們安居樂業,免受戰亂之苦,他是我們草原人心中的神,我以後也要像他那般威武神勇,受萬人敬仰!」
車兒臉色漸漸變得嚴肅,她問道:「美人?你可知那美人是何人?」
「聽聞是我梁國文昌公主,但自晉國失了城池,便已不知去向,也可能是被晉國國王所殺,後不曾聽聞有人說過。」
烏維想起自己心中的戰神,目光全是崇拜之意,他望著遠方道:「劉將軍奪回了我梁國失了多年的休屠澤,將休屠澤太尉正法,那太守不知做了多少壞事,貪污受賄,喪盡天良,家產竟然抄出黃金千兩,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哪裡想到這狗官一直搜刮民脂民膏,如今,有了劉將軍,他將這抄出的家產,救濟左地,建棚施粥,安慰流民,百姓都很愛戴敬佩他!都稱他為「草原的神!」」
烏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並不知車兒此刻內心早已翻湧不安。
自己明明在此,那送於晉國的美人到底是誰?這個或不那麼重要,她心中甚是疑惑,是計劃有失?
她翻身從草垛跳下來,帶上氈帽就要走。
「哎!車兒,你要去哪裡?」烏維急了,也跟著跳下草垛,急急的追了出去。堵在胡車兒前頭,目光執拗的看著她,氣呼呼的,似乎是在不滿她的不聽話,明明方才才告訴他,什剎海子很不安全,有狼群出沒,最最打緊的是,以後要告訴他,她要去哪裡。
車兒懶得和他多說,饒過他就要往東走去。
烏維又急又氣,一把抓住車兒的胳膊,氣呼呼的盯著她。
車兒自穿了這身衣裳,也不再和剛來這裡一般梳著女兒髮飾,那華貴的金釵步搖均給了烏維娘親,以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頭髮高高綰再在頭頂,是男兒打扮,此刻帶著氈帽,四周均是忽忽隨風動的兔毛,遮擋了大半口鼻,只露出一雙水漣般的杏眼,沒有了往日的柔美,加上這雙眼睛,卻顯得英氣,就是一個嬌媚秀麗的男娃子。
烏維一愣,呆呆的說:「你去哪裡?我和你一同前去。」
「回家。」
烏維以為說的回家是回他家,心裡暗暗一喜,哪裡知曉,胡車兒回家就收拾行
李要走。
這下,烏維是真的急了;「你要去哪裡?」
「回家!」
「那……那我和你一起去。」烏維知道車兒會走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來的這麼急。
車兒疑惑道:「你去我家做什麼?」
「我……我……」他低著頭諾諾道:「我送你過巨祝崖,哪裡很危險。」
車兒聽罷,略一思考,卻是如此,巨祝崖不說地勢不利於自己,也難免會遇到響馬之流。
遂同意烏維提議,答應讓他與自己同行。
當時,烏維娘親便準備饈糧,千叮嚀萬囑咐,才使得烏維車兒出門。
西北自古就是苦寒之地,風大雪大,氣候難以預料,早前大雪連下三日,道路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等出了什剎海子,人戶漸漸稀少,積雪均無人打掃,道路漸漸變的難行起來,烏維牽著馬走在前頭,車兒騎在馬上,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實屬讓人眩暈,車兒握緊手中韁繩,閉了閉眼,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到了中午,日頭高照,使得茫茫雪原都反射出金光,閃的人睜不開眼睛。
車兒索性也就閉著眼睛,任烏維牽著馬,自己在馬上搖搖晃晃繼續前行。
未行多久,馬蹄忽然一頓,車兒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已是迷糊,她身子一個前傾,差點掉下馬背,得虧及時出手,抓住馬鬃,才救得自己一命,免除了跌下馬蹄的悲劇。馬被她得手勁兒揪的疼痛,皮膚收縮抖動,但卻並未撩蹶子。
烏維用來托車兒的馬很是溫順,是家裡用來拉糞干粗活的馬。烏維感覺到馬的鼻息猛然變重,回頭望去,但見那細若無骨的一截蔥白手指緊緊握著馬鬃,更顯得柔白,他眼神輕輕飄過。
她睜開眼睛,打算問烏維出了何事,視線與烏維相撞,又慢慢越過烏維,瞬時眼神一頓!被眼前的場景亦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