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煙霧繚繞深不見底,什麼也看不見。
魏璋大步追上前,見她趴在懸崖邊,一把將她提起,斥道:「你不要命了!」
「還是你要殉情?」
他緊緊的攥住她的手,強壓著眸底的戾氣,然心中卻像是有一團火熊熊燒著,即將要把他的理智燒成灰。
青宛目光怔然,唇色發白,似乎被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嚇到了,她看著魏璋滿是怒意的俊臉,眼前視線漸漸模糊,忽然就暈了過去。
待青宛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圍的天水碧帳子和上綴的綠流蘇。
帳外,一個老郎中正在同魏璋說明她的情況:「小姐這是長期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里,再加上驚嚇過度,這才忽然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只需靜養即可,老朽再給她開個凝神靜氣的方子,吃上兩日便好了。」
「有勞。」
魏璋聽言微微放下心來,叫墨鋒拿了診金,送大夫出去開藥方子抓藥。
房門關緊,屋內瞬時只剩下兩個人。
青宛隔著幔帳隱約瞧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不由得心慌意亂,連忙就閉上了雙眼,裝作還未醒來的樣子。
魏璋撈起帳幔掛在銀鉤上,坐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一道黑影罩住她,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醒了?」他勾著唇無聲冷笑。
青宛輕呼了一口氣,睜開眼,起身靠在床頭,默不作聲,凝視著他。
他眼下一抹青黑,眼球布滿紅血絲,想來這幾天為了找她,也是不眠不休。
「你倒是出息了,還真敢背著我逃跑。」他冷笑睨她。
燭火跳躍,他的面容隱藏在半明半暗之中,青宛對上他那雙陰鷙的黑眸,下意識攥緊了錦被。
「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想要自由......」她咬著唇,眼眶酸澀。
他看著她偽裝得黑黝黝的臉,怒極反笑:「所以呢,你逃出去後有過得更好嗎?」
青宛咬著唇,悶悶不語。
他沉沉盯著她,冷笑:「你所謂的自由,就是被山匪強擄上山,毀了名節,還差點丟了性命!」
青宛心頭窒悶,她撐著身子起來,想要下床去。
他臉色一
變,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冷聲問:「去哪兒?」
青宛聲音也冷:「出去走走。」
「不許。」他語氣極硬。
下一瞬,他將她用力甩在床上,緊接著將外衣一脫,也上了床,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青宛只覺身後有一道滾燙結實的軀體緊貼著她,她立時渾身緊繃起來,驚慌掙扎道:「你要做什麼?」
「別動。」魏璋把被子掀起來往身上拽了拽,又伸出胳膊從背後抱住她,將她攬在了懷中。
此刻人靜靜的躺在自己懷裡,失而復得才有了實感。
一連兩三天未闔眼,他已經極度疲憊,連質問她和李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都只能暫且擱下,留明日再問。
他閉上乾澀的眼,把青宛又把自個兒胸前攏了攏,這才安心睡著。
片刻後,青宛便聽到了他睡著時發出的輕微呼吸聲,她忽然就愣了一下。
身後人已經睡著,呼吸綿長,長臂卻仍舊牢牢環著她不放,她只要稍微動一動,他明明已經睡著了,那雙手還是會立刻將她攬到懷裡。
青宛最後放棄了掙扎,只盯著帳子出神,不多時,她慢慢合上眼,也跟著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次日上午,魏璋早已起床,身旁空無一人。
她起身下床,就見有兩個小丫頭走了進來,不待她問,便主動朝她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
「奴婢碧桃,拜見姑娘。」
「奴婢綠梅,拜見姑娘。」
青宛一愣,「你們是……」
碧桃見她疑惑,連忙解釋道:「我們是昨日魏將軍派人採買來伺候姑娘的丫鬟。」
青宛趁機問:「那你們可知此處是何地?」
綠梅道:「回稟小姐,此處叫陽水縣,這處宅子也是昨日魏將軍派人賃的。」
青宛又問:「他人呢?」
碧桃回道:「將軍方才有事出去了,待會兒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