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道:「罷了,少不得要我出面。此事我會尋個時間同璋兒好好說說,讓他同意你們近身伺候,到時再抓不住機會,你們可別再在我面前怪天怪地!」
天氣越發的寒冷,這一日晚間颳了半夜北風,便下起雪來,第二日晨起推窗,便見外頭銀絮飛天,四下裏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青宛喃喃。
落蘇拿來手爐放與青宛懷內:「天冷,姑娘可得仔細著保暖。」
沒過一會兒,銀翹將早膳擺上來,青宛坐下喝了半碗素粥,夾了一個水晶包,還沒吃完便擱了筷子。
銀翹勸她再用些,她只道沒胃口,便只得撤下。
魏璋不許她外出,她在府里除了
給老夫人和魏夫人請安外,其餘時間都待在棲雲院裡。閒著無事,便是看書寫字,搗藥發呆。
大雪一連下了五六日,雪後初晴,魏夫人邀了長安城的世家貴女們來府里參加賞梅宴。
魏夫人在幾個官夫人面前提前透露了一絲口風,此番舉辦賞梅宴意在給魏璋挑選一個合適的正妻人選。消息被流傳開後,各家適婚的少女,都來將軍府參加賞梅宴。
第38章
寒梅綻放,暗香幽幽。
魏家梅園裡,魏持盈和魏如嫣主動擔了主人的責任,領著一眾貴女們踏雪賞梅。她們在前頭親親熱熱的說笑,青宛卻被落在後頭一大截,形單影隻。
她今日本不想出現在人前,魏夫人卻故意不允,魏持盈更是存了令她難堪的心思,有意無意帶頭孤立她。
曹國公嫡女陸毓秋見她遠遠墜在後頭,心有一絲不忍,便朝魏持盈說道:「盈姐姐,你家二妹妹孤零零一個人在後頭,看著怪可憐的,我們不妨等等她罷?」
魏持盈回頭瞥了眼青宛,唇角閃過一絲冷笑:「不必,她是個悶的,孤僻又不愛說話,說不定一個人反倒自在,莫管她。」
陸毓秋便不好再說什麼。
一旁的瑤華郡主聽見二人對話,也回了頭,目光在青宛身上打了個圈:「前些日子便聽人說起過你二妹妹,今日頭一回見她,看著模樣倒是楚楚可人。」
今日前來赴宴的貴女們都是盛裝出席,個個衣服華艷,翠饒珠圍,青宛立在遠處的一株梅樹下,穿著一身湖綠色繡梅紋襖裙,外罩白色狐裘,烏黑的髮髻上僅簪著一支碧玉簪,打扮雖素淨,卻更襯得她清麗脫俗。
魏持盈輕蔑的看了眼梅樹下的青宛,撇了撇嘴:「也就那張麵皮好看些,端得是個好模樣,內里還不知藏些個什麼。」
瑤華郡主見她話中似有深意,不由好奇道:「哦?此話怎說?」
魏持盈便道:「郡主可曾聽說過她前些日子出走的事?」
瑤華郡主點頭,其餘貴女也來了興趣,紛紛圍過來道:「此事早傳遍了,還有哪個不知,聽說還是你大哥哥親自去追回來的。」
魏持盈冷哼道:「我大哥哥是心善,顧念著這些年的兄妹情誼,才去將她追回來的,但她這人向來有心計,哪知她是不是故意出走裝可憐博取同情呢。」
瑤華郡主聞言又仔細打量了一眼遠處那個清纖的身影,若有所思道:「照你這般說來,確是個心思深的。」
魏持盈道:「不瞞郡主,我自小便看不慣她,如今更是不喜,我魏家養了這個冒牌貨這麼多年,也不求她回報什麼恩情,只求她嫁出去後莫要再纏著我們便罷。」
魏持盈的手帕交之一,戶部尚書嫡次女盧丹雲接話道:「以她如今的名聲,日後只怕不好嫁人。」
魏持盈笑了笑:「在長安是不好尋人家,不過我母親已為她在蘇州尋了門婚事,想來下個月便能將她嫁出去。」
陸毓秋訝道:「這般快?馬上就要過年了,怎不等過完年再嫁?」
魏持盈默了默,只道:「怕她生事,早些打發出去才好。」
卻說青宛在後頭緩步慢行,獨自賞梅,一轉首便發覺前頭一群人不知何時停了腳步,一個個的都回頭拿眼打量她,幾十雙眼睛往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梭巡,其中兩個面生的貴女還對著她的方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議論些什麼。
青宛腳步一頓。
魏持盈見她視線投過來,忽然起了作踐人的心思,便頤指氣使道:「喂!你,上前來。」
青宛默聲不應。
魏持盈皺眉。
魏如嫣覷了眼大姐姐臉色,揚聲道:「二妹妹,大姐姐叫你過來你沒聽見嗎?」
青宛不知她要做甚,便走上前去,淡聲問:「大姐姐,何事喚我?」
魏持盈面帶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二妹妹,我們要作詠梅詩,你去幫姐姐折一枝梅花下來與我。」
魏持盈的貼身丫鬟彩屏就在旁邊,她不叫彩屏去折,偏偏當著眾人面來支使青宛,顯然是有意教她難堪,拿她當下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