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嘆口氣道:「姨娘,你看看你滿地上砸的東西,全是些絲綢呀,軟枕呀那些砸不壞的,哪怕是剛剛要砸的玉枕外頭也套著棉布套子,你砸到地上也不可能壞。
喏,這屋裡最靠近的你那個青瓷花瓶你沒有砸,倒是捨近求遠的去將那個架子上的繡件兒給丟地上去。
三姨娘,若是一個人真的氣急攻心了,想必是最靠近的能隨手就拿到的砸的最狠吧?可你這屋裡一件兒都沒有砸,這麼說,你生氣的時候不是挑著東西砸那就是你根本是心平氣和的選著東西砸,你說對麼?」
三姨娘愣愣的聽著我的話,半晌才鬆了口氣道:「我真不知道你這麼聰明。」
我笑著給她起身去斟茶:「只是猜的罷了,恰好,我知道三姨娘不是個愛財小家子氣的人,所以便這麼猜了,想必我才對了,你倒是說說看,這鬧的如此陣仗,究竟怎麼回事?」
三姨娘喝了我遞過來的茶水,看了看四周圍,確認門窗都關上了。她才壓低聲音道:「那道士是我請來的,那番話也是故意說的,為的是讓老爺覺得要彌補我而將我升上正妻的位置。」
我一愣,三姨娘又道:「惜蕪,我知道你覺得我傻,可若是我無法儘快坐上正妻的位置。那老爺就要娶她人了,出宮時,陳太傅的便來與老爺做媒,說一個府上沒有當家主母會被人恥笑的,他的女兒二十出頭,願嫁給老爺做續弦啊。周太傅的女兒,那身份地位比我要好的多了,到時候豈有我的位置?
若是我讓這道士來說一聲,惹得老爺懷疑了,非要讓我掉了這孩子,老爺這人定然會想別的法子來安撫我的情緒。到時候我便可以提出要做正妻這個要求,加上嫣貴人在宮中也正得勢,我還是有把握的,未免演的太假,我自然要大哭大鬧一番,只是沒想到將我的婢女嚇到了,去尋了你,又被你看出來了。」
我怔住了,為了個正妻的位置,哪怕要扼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在所不惜嗎?
恕我真的不能理解。
三姨娘看向我,又低聲道:「惜蕪。你不會將這事說出去吧?」
我搖搖頭,嘆口氣:「三姨娘,這麼做值得嗎?用你的孩子來換一個虛的不能再虛的位置,你豈能忍心?你看看李柔,她出身高貴,為父親養育一子一女,可到頭來呢,一出事,父親就拿她來做擋箭牌,死後連個完整的屍首都保不住,三姨娘,若一個人冷情無心,那麼他給你再多的頭銜,又有何用?」
三姨娘一愣,似乎沒有想過這些,我安安靜靜的看著她,我也從來不曾與人說過這樣的話,現在一說。倒是顯得與我的年紀多少有些不符合了:「三姨娘,我是將你當成了親人,才如此跟你推心置腹的說話,若有事,父親和祖母第一個推你出去,就如李柔那樣。若是你不信,你便試試看。」
「這…」三姨娘像是被我說的有些害怕了,沉默了半晌才看向我,道,「那我做這些豈不是胡鬧嗎?賠了夫人又折兵,這…」
「無妨。不過是叫了個道士來瞎扯一通罷了,父親給你送藥來也是因為祖母擔憂罷了,我去與祖母說幾句打消她的顧慮,便好了,只是,你就不要瞎折騰了,免得得不償失,到時候還得連累嫣貴人給你收拾殘局。」
我一字一句的說著,三姨娘抿了抿唇,不甘心的點點頭。
我又道:「不過你說父親有意思娶續弦了?」
三姨娘道:「是啊,所以我這才急了,一時間就想岔了。整了個這樣的法子,若不是你提醒了我…那…可不是要鑄成大錯麼?」
我沉默著,陳太傅的女兒,好像叫做陳玉隱,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前世這個女子,可是默默的瘋狂的愛慕齊紹秦,終身非齊紹秦不嫁,待齊紹秦去世,她得知消息的時候披麻戴孝的為他守了三年後才病亡的。
當時這件事,震驚了整個大厲,而我也是那一刻才知道有這麼一個頑固又痴情的女子,還深深的為她感嘆了一番。
這樣的一個女子,豈會願意隨隨便便的改變心意,嫁給一個年歲上能當自己父親的男人做續弦?
我心裡一緊,之前都沒有聽說陳玉隱與相府有任何的往來,可今日卻如此的突然,而且是在齊紹秦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我同騎一匹馬出宮之後,陳太傅找上門來,要與唐蕭然結親?
眼睛眯了眯,我想,那陳玉隱甘願嫁入相府,定然不是因為思慕唐蕭然,而是…衝著我來的吧?
我又安撫了三姨娘片刻,這才離開,緋袖見我像是有心事便問道:「小姐,是三姨娘的事情難辦嗎?」
我搖搖頭:「不是三姨娘,而是女人都難辦。」
緋袖有些納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停住腳步道,朝空中喊道:「流墨,蒹葭,你們出來一下。」
嗖嗖。
兩道人影從樹上落了下來,緋袖嚇了一跳,我道:「這是四王爺借給我的,負責教你們各種防身術,這樣便不會再出現素錦那樣的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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