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心直口快:「可我們又不是皇子公主。憑什麼去?」
蘇妙戈也不介意,伸手從跟著她的宮女手裡接過三個令牌,其中有兩個上門各自寫著我和寧如的名字,她遞給我們,道:「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已經讓母親去求了皇帝舅舅,他同意我們今日就去呢,你們看,國子監的出入令牌都拿到了。」
寧如眉心一皺,這蘇妙戈沒有問過我們。倒是擅自做主了,寧如剛要生氣,我扯了扯寧如的袖子朝她搖搖頭,道:「那謝過妙戈郡主了,我和寧如回去收拾收拾,等會便過去。」
蘇妙戈笑著道:「馬車我都準備好了,就在宮門外,我等你們。」
我對一個人越有防範之心,就越不想與她待在一處,畢竟一直偽裝和善。也是一件很辛苦很累的事情,我抿了抿唇開口道:「真不巧呢,我和寧如是第一次去國子監這樣的地方,要準備的還很多,怕是不耽誤妙戈郡主的時間為好。」
這話,蘇妙戈當然聽得出來我是在婉拒與她同行,她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一步了,在國子監等你們來。」
「好。」
我點點頭看著蘇妙戈帶著宮女走了。
我與寧如互看了一眼,沒說話,但是都又更謹慎了些。
換過了衣裳,我和寧如在宮中挑了一輛普通的公用馬車緩緩的駛出宮門。
國子監建在城外不遠處的北氓山的山腳,周遭的環境很好,到處都是青草萋萋。綠茵紛紛,看著就心曠神怡。
困在宮裡住的久了,難得能出來一趟,我下意識的覺得,在宮裡住著壓抑。我得找個機會和皇后娘娘申請回相府去住,許久未見素錦她們,我實在很想念,只是老夫人估計現在是恨我入骨了吧?
距離國子監不遠還要過一個小山坡,那裡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
我和寧如都將馬車的窗簾卷了起來。趴在那裡看外頭的景色,因為瘟疫,城門關了好久,如今齊錦幀去疫區,也不知道是給隆江水撒了解藥了還是怎麼著了,反正傳來的消息是,瘟疫控制住了,皇上這是頭一次因為戰事後而露出笑臉的一件事了。
既然瘟疫控制住了,那城門就沒必要日日緊閉著防止那些百姓闖進來了,現在開了城門。進出的人也多了,再看這山間小徑,落葉飛舞,倒是令人心境開闊,清爽無比,不知不覺的,我和寧如都開始欣賞起風景來。
「惜蕪,你看那水裡有魚呢!多想去抓魚烤魚啊!」
寧如一臉的盼望。
她這一說,我便不由得想起那次夏獵,齊紹秦給我抓魚烤魚,還有完顏瑾瑜…
心頭被觸動了,我看向寧如:「我們本就不打算去國子監的,是蘇妙戈莫名其妙的請示了皇上才來的令牌,我們都沒去過國子監,一時間走錯了路,遲到了也情有可原,既然這樣,我們去抓個魚兒有什麼關係。」
寧如打了個響指:「還是你聰明!走!抓魚去!」
才吩咐車夫將馬車駛到小河邊上去,便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在這空曠的山澗之間,聲音顯得異常的悽厲和無助。
我和寧如都被嚇了一跳,彼此看了一眼,趕緊讓車夫過去看看。
迎面而來的山道小徑旁的草叢邊,見幾個男子正一臉邪笑的調戲著一個身穿著鵝黃色衫裙的女子,其中一個男子的手已經從女子的裙下摸了進去,那女子滿臉的淚痕,聽著有馬車的聲音,白淨的小臉連忙轉過臉看向我和寧如。
我微微的一怔,目光越過那個女子,落在她身旁那個對她上下其手,還戴了一隻眼罩的男人身上。
頓時一愣,這人,我認得,那不就是之前那個和完顏柔嘉一起將我弄到聽雪樓差點害死我的,還想娶寧如的榮國公府上的三公子。劉方寶嗎?
此人不學無術,紈絝風流,上回聽雪樓一事之後,據說齊紹秦還沒收拾他,他已經被完顏柔嘉戳瞎了一隻眼睛。然後便一直待在榮國公府上不敢出來,怎麼,現在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嗎?
劉方寶和其餘的幾個紈絝子弟也是一愣,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好不容易等了那麼久才出府,完顏柔嘉到現在還下落不明,齊紹秦又去了戰場,他這才出來,不過是在這裡調戲個過路的美人兒,哪裡知道還能遇到我?
他倒是知道我現在成了郡主。還與齊紹秦的關係匪淺,他不該跟我擰著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