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耶律夫人又忍不住哭了。
李寧如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又給她斟了一杯茶:「夫人,聽到這樣的事,我也十分替你難過,只是如今已經發生了,你只能節哀順變了,如今只要將那孩子好好撫養承成人,便也能安慰江沅的在天之靈,不是很好嗎?」
耶律夫人看了李寧如一眼,長長的嘆氣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一直讓他續弦他都不願意,還說什麼一個人就一個人,用不著再要別的女子,可你想想,孩子還如此小,日日叫著娘親,他一個人常年在外經商忙碌,這……」
「夫人,是想讓耶律公子再娶一人嗎?」李寧如安靜的問道,情緒沒有絲毫的起伏波動,就像是在談論一個十分普通的朋友一般,「以他的才貌身份條件,只要他願意,不管是續弦還是什麼,定然會有很多姑娘想要嫁給他。」
「可問題是他不要!連皇上的賜婚都敢拒絕,你說……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耶律夫人氣悶的搖頭,「寧如,你……你與滬月是舊識,而且也與滬月訂過親,我就在想,滬月定然心裡還是有你,若是你……」
總算是知道耶律夫人的意思了。
李寧如微微的眯了眯眼,耶律滬月現在孤身寡人帶著個孩子,不願另娶,這急壞了耶律夫人,估計是在怎麼勸都沒辦法的情況下,耶律夫人這才想起了李寧如,雖然她仍舊是不喜歡,但是好過兒子不娶吧?
所以,耶律夫人這才來了的。
「夫人,我與耶律公子不過是普通朋友罷了,這些話夫人還是莫要說了。」李寧如淡淡的一笑,給她的碗裡夾了些大厲地道的小菜,「在我看來,夫人也不必著急,耶律公子現在不願意另娶,那是因為亡妻去世也不過大半年,有痴情的為亡妻守制也守個兩三年都是有的,想必再過一陣子,等耶律公子心裡的難過去了些,就不一樣了。」
「是這樣沒有錯,可是……」
耶律夫人看起來像是還有話想要說。
「夫人,你千里迢迢的來大厲尋我,我也不好讓你空手而歸,這樣吧,不如我找大厲的金牌冰人金花媒婆給你介紹幾位好姑娘,讓你把畫像帶回去給耶律公子看看,興許西秦的姑娘他不想要,但是大厲的姑娘能入他的眼呢?」
李寧如客氣有禮,令人難以拒絕。
「這樣的話……也好,只是……我在大厲也只認識你,當然也是只能信得過你了,這金花媒婆我是信不過的,可否畫像你幫我挑幾個?」
耶律夫人只能先退一步,想著,如果耶律滬月真的能看上別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她日後真的要她日日對著李寧如,她就會想起唐惜蕪,進而想起她可憐的女兒耶律綰妤,那日子可過的十分不順暢了。
李寧如立即皺眉,好端端的,她再不想與耶律滬月扯上什麼關係:「最近驍騎營事情多,比較忙,我怕……」
「驍騎營的事你不在一兩天我想也不是十分嚴重吧,每月不是有幾日可放假的?我等著便是。」耶律夫人直接用話堵住她的嘴,精明的很。
見狀,李寧如只能道:「好吧,我會親自去挑選幾個願意嫁到西秦去的姑娘的畫像,保證各方面都是拔尖兒的。」
算了,既然求到她這裡來了,她就當一回好人吧。
「那好,我便住在客棧中等你的好消息了。」
耶律夫人拍拍她的手,趕緊起身走了。
李寧如擰緊了眉頭,腦海中浮現起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頭思緒萬千。
一年多不見了,她以為他與江沅過的很好,卻不知他與江沅已經天人兩隔,最初與江沅之間的那點點的相互牴觸的仇恨,如今隨著聽聞江沅難產而死早就煙消雲散了。
再大的厭惡再深的恨也抵消不了天人兩隔。
不知道,他,可好?
——
「母親,你快些跟我回去!你竟然瞞著我和父親偷偷的一人跑來大厲!」耶律滬月緊緊的擰著好看的俊眉,若不是他心細派人回耶律夫人娘家那邊問一趟她到了沒有,還不知道她竟然沒有回去,這才一路的到處尋,花了兩日的時間才理清楚,她竟然到大厲來了。
要知道,歷經了耶律綰妤一事之後,大厲前帝禁止過耶律夫人再次入大厲的,雖然如今是新帝執政,這個說法也沒有了,但是也要小心謹慎才是。
「如今大厲和西秦交好,那段祁淵都跟著西秦使團來了大厲,還住進了李賢的府上,我又不大張旗鼓的,這怎麼還不行了?」耶律夫人瞪了一眼兒子,忍不住又道,「我千里迢迢的來這裡是為什麼,那還不是因為你!你才這個年歲,還有蕊兒要養,難不成你就一人終老嗎?」
「我耶律滬月又不是養不起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