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滬月立即將假的新郎和新娘帶走去安頓,耶律老爺也跟著去責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歡收拾了藥箱,走了過來,給最近被接二連三的事氣的有些血氣上涌的耶律夫人診脈,她替耶律夫人針灸了半個時辰,耶律夫人頭風減輕了許多,連忙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好姑娘,真是多謝了。」
「夫人嚴重了。」若歡又開了藥方子遞過去,道,「夫人憂慮過重了,要放寬心才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跟著操心那麼多也操心不來,你說是不是?」
耶律夫人倒是挺喜歡若歡的,見她年紀輕輕的醫術好,說話也得體,人也長的精緻漂亮,她也把話聽了進去,嘆息著點點頭道:「你倒是比我看的開一些,這些日子,我也想了不少,確實,我不該太過干涉的多滬月的事,我覺得是為了他好,可他也不一定想要,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這話能從耶律夫人嘴裡說出來,想必,她真的是想通了不少。
半晌,耶律夫人拉著若歡的手小聲的問:「聽聞李寧如還沒死,她……她可還好?」
若歡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話,唐毓衡急急忙忙的跑來,怯怯的在若歡耳邊道:「看到耶律滬月了嗎?寧如姐醒了……」
「真的嗎?」若歡也是一陣的歡喜,「耶律公子和耶律老爺一同去安置那兩人了,還沒回來,我先去看看什麼情況。」
說著,若歡就要轉身,雖然方才唐毓衡說的小聲,但是畢竟距離靠的近,耶律夫人也聽到了,她立即也跟著起身:「寧如在這裡?那我也得去看看。」
若歡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可耶律夫人立即道:「若歡姑娘,之前因為蕊兒的事,我是特別對寧如記恨的,但是這幾日,滬月也有差人送信來,把事情都說了,蕊兒的事想必不是寧如做的,而是那館繡公主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自己兒子的話我還是聽的,也怪我當初太急躁,幸虧老天爺沒讓寧如真的就這麼死了,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就讓我見見吧。」
既然都這麼說了,若歡覺得不見一面也不好。
進了李寧如的房間,李寧如靠在床邊,墨千塵從聽雪樓找來兩個女手下照顧她,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無悲無喜,仿佛什麼事於她而言都遠去了一樣。
若歡急急的奔了上前,給她號脈,李寧如的毒已經解了,她醒的過來就表示她如今身子已經大好,再浸泡幾次的藥浴想必就能恢復的。
「寧如姐。已經無礙了,你好好休養才是。」
若歡鬆了口氣,寧如朝她安靜的點點頭。
「寧如小姐。」在一旁的耶律夫人往前站了一點,有些緊張。
寧如瞧見耶律夫人的面容,她怔了怔,淡淡的道:「耶律夫人也在呢。」
耶律夫人見她語氣也沒有過多的反感自己,她這才上前,眉間緊蹙:「蕊兒的事,滬月已經同我說過,是我錯怪了你,信錯了人。」
寧如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的複雜,她沒回答,耶律夫人又輕聲的道:「滬月本就與你認識的早,再如何也該是你們兩情投意合的,可我竟然將對唐惜蕪的怨氣撒到你身上,處處與你為難,江沅的事已經對不住你,如今還冤枉了你,害的你差點喪命。」
說著,耶律夫人起身就要朝李寧如跪下,李寧如連忙起身去攙扶,若歡也趕緊將耶律夫人扶起來。
李寧如咳嗽了兩聲,連忙道:「夫人,過去的事便算了,我這條命也算是耶律公子救回來的,便算是兩清了吧。」
若歡也跟著勸道:「夫人,你快坐下。」
耶律夫人嘆息了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翡翠玉鐲遞過去:「這個鐲子是耶律家給自己兒媳婦兒的,滬月本就與你有婚約在前,是我讓江沅破壞了你們,如今江沅不在了,蕊兒也那副模樣,許是這輩子也好不起來了,那館繡公主又是個蛇蠍心腸,這隻鐲子終究來來去去的,還是認定你了。」
李寧如一愣,耶律夫人已經要將玉鐲往她纖細的手肘上套,李寧如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忍住喉嚨間翻滾的澀意,道:「夫人,我和耶律公子的事已經過去了,如今知道我還活著的人也不多,再說了,所有人都知道耶律公子與館繡公主已經成親,縱然是假的,但是在世人的眼裡他們已經成親了,這個鐲子還是給不了別人的。」
耶律夫人搖頭,握緊了她的手:「等滬月這邊的事處理好了,我和老爺會一同上書朝你們大厲的皇上陳情,那個館繡公主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還幫著什麼刺營的人為非作歹,光是這些就死不足惜了,我耶律家如何能容納的下她?
遲早她是要上斷頭台的,這也是她不敢大肆宣揚拜堂的時候用的是假的新郎和新娘的原因,畢竟,若是傳出去了,那麼館繡公主她就和我們耶律家扯不上一點關係了,這樣,她要上斷頭台,就沒有人能救她了,明白嗎?」
看來,耶律夫人還是看的很透徹的。
若歡看著耶律夫人,也是嘆息了聲,雖然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細想一下便知道,她最終看重的仍舊是耶律家的安危,誰對耶律家有利便覺得誰好。
說的難聽些就是自私吧。
可這個世上,又有誰真的是大公無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