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和令國公夫人也很熟稔地見過禮,三人都是當時京城裡有名的才女。先皇后在世時經常辦詩會,請各家女子入宮赴會。那時候無論大小官員,都爭著延請名師教導家中兒女,只為求能得先皇后垂青。
說起來陸氏、施氏以及令國公夫人,三人都曾在先皇后身邊做過一陣子奉詔女官,替先皇ῳ*Ɩ 後起草過詔令文書。這在當時的官宦人家看來絕對是恩榮備至,而現在三人各自做了掌家的宗婦,也依舊保留著當年在宮裡穿過的女官禮服,也算是先皇后留給後人的念想。
陸氏和大嫂契闊一番後,順勢提出了請她來給亦安的及笄禮做贊禮的請求。施氏一口答應,還對令國公夫人笑道,「康常,看看我們家鳳言,對她女兒真是照顧啊。」這也是玩笑話。
令國公夫人也笑道,「朔月,什麼你家鳳言,日後指不定還是我家鳳言呢……」話沒說完,令國公夫人先自笑開。施氏,名朦,自朔月,出身吳興施氏。
施氏一向知道令國公夫人想要和小姑子再結兒女親家,要不是朝廷明令中表不能通婚,她早就和小姑子親上加親了。
「康常,你且收著樂些,依我看,鳳言還未應下你的話呢。」不得不說,施氏對小姑子著實了解。
令國公夫人一噎,對陸氏抱怨,「阿朦老是這樣,每次說不過她,總要請皇后娘娘來評理……」話沒說完,三人俱是愣住。皇后早已過世多年,就連她唯一留下來的子嗣,也早就去尋她團聚了。
不意提起這樁往事,令國公夫人強行轉移話題道,「反正又不會許給阿朦你,我呀,才不與你爭呢。」令國公夫人知道自家條件如何,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還不待重新說起話,薔薇又進來通報,「稟夫人,城陽伯夫人來了。」陸氏面色微變,急忙起身,肅了神色問道,「到哪兒了?快帶我去迎。」
城陽伯只是伯爵爵位,怎麼他家夫人來了,會讓陸氏這樣對待。就連令國公夫人和施氏,面上也收斂了笑意。
令國公夫人見好友這樣,不由勸道,「當年又不是你對不住她,這些年為她撫養女兒,比你親生的還要好幾分,這些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陸氏大嫂雖然沒說話,但意思顯然是一樣的。
如今的城陽伯夫人,正是陸氏原來的二弟妹,白家原來的二夫人,馮氏。
當年文妙真人執意修道,觸怒聖人。聖人賜下道號後,白閣老就是再把兒子抓回來,也無濟於事。
馮氏正當盛年,卻經此慘事。婆婆顧老夫人深覺對不起兒媳,白閣老也只當兒子死了,讓兒媳自願改嫁也可,由白家一直供養也可。
鬧出那樣的事來,就算白家願意供養馮氏一輩子,馮氏父親也是不願意女兒吃這個悶虧的。
顧老夫人千挑細選,為二兒子擇了國子監祭酒的女兒,就是想著次子一貫愛好詩文經學,為他娶個詩書氣的妻子,夫妻二人也能相守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