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世伯妙手,為這孩子爭一條生路。」當年她身子不好,便是世伯開方子調養回來的。如今到了亦安這裡,陸氏自然也希望如此。
聞老先生道,「若是速治,一二年里也可根治,身體自然無虞。只是子嗣事上,便不可強求。」老先生說話含蓄,陸氏又怎麼聽不出來,只怕亦安養好身子,生育子嗣的可能也大大減少了。
即便是身體康健,也有婦人一生無子的。更何況亦安身上還有不好,若能有孕,只能是白家祖宗顯靈了。
「若是緩治呢?」陸氏帶著一絲希望問道。沒有子嗣,便沒有立身的根本。陸氏希望亦安身子能好,也希望她日後能有依靠。娘家能做一時依仗,等家中長輩、同輩盡皆故去,還能指望侄子做主不成?
聞老先生收起素帕,「若要緩治,則需七年光景以上,且這七年里不能成婚,否則前功盡棄。」說直白點,便是七年內不能同房。
而亦安這個年紀,到七年後再出嫁,已經是二十二三的年紀了。
這般年紀才出嫁的不是沒有,可若有合適的婚事而不嫁女,只會讓外人疑心,不是姑娘身上有什麼不好,就是有旁的不好。
陸氏犯難起來,她原ῳ*Ɩ 是想把亦安留到十九再出嫁,到時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只說是她愛重女兒,女婿家也挑不出錯兒來。只聞老先生此言,卻讓陸氏兩難起來。難的是把亦安留在身邊這麼多年,到時可怎麼說婚事。便是早上兩年開始說,她後面的妹妹們難道也要一起等著嗎?
亦謹也快到及笄,又是三房女兒,七年後,可有什麼好婚事能議?不能為亦安一人,耽誤全家的姑娘。
聞老先生看出陸氏的為難,便開解道,「也可先按緩治的方子來,屆時若有變故,再為速治也不礙事。」只是就像老先生所言,子嗣事上不可強求了。
「況且子嗣一事本來也看天意,六親緣淺,也是天命。」老先生話說得通透,也頗直白。
陸氏穩穩神,對聞老先生道,「那便請世伯先按緩治的方子來,有勞世伯了。」聞檀已是當世不多的幾位大國手之一,若是他這樣認為,只怕其餘名醫也是一般。
轉瞬間,陸氏已經作下決斷,若安姐兒實在與子嗣無緣,屆時抱養庶子也是一樣的。主母本就有教導所有子女的權力,到時候抱在身邊養,生恩不及養恩,便是庶子出息了,也要先給嫡母請封。
聞老先生頷首,此事便定下來。
誰知過一會兒後,陸太傅又進來,有些為難地對老友道,「我那孫媳婦也想請你看上一看。」
陸太傅沒明說,但聞老先生是個在世情上極通透的人,女子請他診脈,不是為子嗣又是哪個?
「既來了,便一道看了吧。」聞老先生對老友陸太傅,實在是沒話說。
如此,陸氏出來,柳氏繼而進來。柳氏不在意旁人知道她是為子嗣而來,婦人在這事上又不必遮掩。
聞老先生給柳氏診過脈,又看了柳氏的面色,說道,「平日不要心急,開副藥與你調養調養。」柳氏面露喜色,只把這藥當作求子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