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來宣旨的另外一層使命就是探視太子妃,能不能在二月中的冊立典禮中正常出席。如今世子妃主動接過這個話題,亦安只有謝她的。總不能讓亦安對聖人說,太子妃的身體看起來實在不宜參加典禮,就別讓太子妃參加了?
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嘛?
在平王府略待了些時辰,亦安便向世子辭別,回宮交旨去了。
將冊立典禮定在二月,也有一層是為了給平王留出整理家當的時間。雖說東宮器物一應俱全,但萬一太子有什麼慣用的家具,想在東宮接著使呢?
立儲的事塵埃落定,緊接著就是除夕宮宴。
雖然還沒有舉行冊立典禮,但是平王的席位已經移到御前,是僅次於聖人的地位,昭示著太子天然與諸王之間的不同。
太子的下首卻不是恭王或者景王,而是安王。為了顯示對太·祖嫡系的看重,端王、定王、安王一向在這些場合極有臉面。而舞陽長公主作為聖人目前僅存的血親,更是坐在安王對面,她的的上首是端王,下首就是臨清公主。
這樣的位次以往沒什麼,而現在獨獨太子坐到聖人下首,這就格外扎了景王的眼。
但這樣的位次是仁宗朝就承襲下來的舊制,便是聖人也無意改動,左不過一個位置罷了。
這些眉眼官司,景王也只敢在心裡想一回,並不敢拿到明面兒上講。
或許是人縫喜事精神爽,太子妃撐著病體也出席了宮宴。雖然聖人已經下了恩旨,讓太子妃量力而行,實在不行就在府里將養身體,可太子妃還是來了。
太子妃不僅人來了,還是全套冠服,愈發顯得她有些顫巍巍的。
亦安瞧了心裡嘆氣,卻也並沒有別的意思。這是太子妃自己的選擇,旁人又怎麼能干涉?
許是太子新立,整個宮宴都是一派祥和氣象。
推杯換盞之間,在諸王以及一眾宗室、勛戚的注視下,新太子硬著頭皮站起身來,向聖人祝禱。
聖人很給太子面子,一時之間頗有些父子相合的景象。
正在氣氛正濃時,聖人不經意間看向舞陽長公主,長公主知機,站起身來,手上還端著酒杯,對聖人道。
「節慶之日,臣妹想向聖人討個恩典。」舞陽長公主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尤其是這齣戲還是她和聖人唱的雙簧,更是不願意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