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幾分急切。
「南荷華！奧斯汀！你們跑哪兒去了？！」
緊接著，澤維爾的身影也出現在岩丘邊。
「爹地！」南荷華抬起頭，金色眼睛裡滿是淚光。
他抱著小風裂鳥，跌跌撞撞地跑向尤金，小尾巴拖在地上。
奧斯汀也跟了過去。
尤金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他嗅了嗅空氣，眼睛眯了起來，語氣裡帶著幾分凝重：「這是……風裂鳥的味道？怎麼這麼多血腥氣？」
他爪子輕輕拍了拍南荷華的頭：「崽崽，你們找到什麼了？」
南荷華抽了抽鼻子，爪子抱著小風裂鳥，聲音哽咽：「爹地……那邊……好多風裂鳥……都死了……」
澤維爾飛到灌木叢後，目光掃過那堆屍骸，眉頭緊緊皺起。
他嗅了嗅地上的血跡：「這些風裂鳥……死去不超過兩天。看傷口，是被某種大型掠食者攻擊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尤金，「可能是荒龍，或者……其他東西。」
尤金的尾巴猛地一甩：「荒龍？！又是那些沒腦子的傢伙？！」
他低頭看了看南荷華懷裡的小風裂鳥，又看了看南荷華，語氣軟了軟，「崽崽，別怕，爹地在這兒。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不是讓你們待在岩丘邊嗎？」
南荷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風裂鳥，聲音低低的：「它們……它們聞到了族群的味道，帶我們來的……」
他頓了頓，爪子輕輕撫過小鳥的羽毛，「爹地，這些風裂鳥……它們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族群出事了？」
「它們還挺聰明的……不像普通的鳥兒……」
他抬頭看向澤維爾，「澤維爾叔叔，這些風裂鳥是不是……跟我們一樣，有點智慧？」
澤維爾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南荷華懷裡的小風裂鳥身上。
那隻小鳥還在低聲悲鳴，爪子抓著南荷華的鱗片，像是把南荷華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他沉默了一會兒：「風裂鳥……確實比普通的鳥類聰明。它們有簡單的社會結構，會遷徙，會保護族群，甚至……」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會託孤。」
「託孤？」南荷華抬起頭。
澤維爾蹲下身，爪子輕輕撥開一具風裂鳥的屍體，檢查傷口。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凝重：「這些傷口……有些是爪痕，有些是啃咬的痕跡，但還有一些……像是被高溫燒焦的。」他抬頭看向尤金，「這片星球的自然環境正在惡化，火山爆發、地底震動、熔岩湧出……風裂鳥的生存空間被壓縮，它們可能是在遷徙途中被襲擊的。」
南荷華的耳朵動了動，腦子裡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
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風裂鳥，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當時會讓這些小鳥跟著他走。
傳承記憶里，龍族是這片星球的霸主，食物鏈的頂端，強大而無敵。
可風裂鳥不同，它們雖然聰明，卻脆弱，尖喙和爪子不足以對抗荒龍這樣的掠食者。
它們的族群在這片原始星球上，就像曾經地球上的恐龍，面對自然界的劇變，註定走向滅絕。
「爹地……」
南荷華的聲音弱了下去，金色眼睛濕漉漉的，「這些風裂鳥……它們是不是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讓這幾隻幼崽跟著我？」
尤金愣了一下，眼睛閃過幾分複雜的情緒。
「崽崽，你想多了。這些小傢伙可能只是覺得你好玩，喜歡黏著你！」
他頓了頓，爪子輕輕拍了拍南荷華的頭，試圖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別擔心，爹地們會保護你們的，連這些小鳥兒一起！」
可南荷華卻搖了搖頭。
「它們不是隨便跟著我們的……它們是把我們當成了希望……」
他頓了頓，聲音哽咽，「就像……就像龍族的幼龍會被送到巢穴，交給守衛龍保護一樣……」
奧斯汀站在旁邊，爪子抓著地上的羽毛，難得地安靜下來。
他低頭看了看那堆屍骸：「那我們……是不是得幫幫它們？總不能讓這些小鳥兒白跟著我們吧？」
澤維爾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掃過那堆屍骸，又看了看南荷華懷裡的小風裂鳥。
「自然法則很殘酷，風裂鳥的族群可能已經所剩無幾。它們選擇跟著我們，或許是本能，或許是……一種信任。」
他頓了頓，「這片星球的環境已經不適合它們生存，火山爆發、掠食者橫行、地底震動……它們的遷徙之路，註定是條死路。」
南荷華的爪子抖了抖，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風裂鳥們，小鳥們還在低聲悲鳴，爪子抓著他的鱗片。
他突然覺得，這幾隻小鳥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
「爹地……我們能一直帶它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