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身邊的人看過來時戎遣才會耐心溫柔地回應,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關注,會議桌上的任何人都沒入他的眼,冷漠到了極致。
倒是很符合一個被強制愛的執行大廈位高權重的部長形象。
只是不知道這副愛的皮相,是假象還是真實。
他可不認為雲肆渡是個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蠢貨。
「執行大廈那兩位很厲害,如果能把他們引過來先解決掉最好,群龍無首的中洲不過是一盤散沙。」
這是北洲內部商議的結果,無論如何,執行大廈的那兩位都是最難纏的,能先制衡是最好的。
他們人多勢眾,不一定就拿他們沒辦法。
蘇生琅看向對面仿若狀況之外的雲肆渡,「王,你有合適的計劃嗎?」
沒有回答,身後的大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也不敢輕易出聲。
見雲肆渡不出聲,魔鬼只好開口解圍,「哥哥,你是怎麼想的?」
雲肆渡咬糖葫蘆的動作一頓,他面無表情地抬眸,猶如實質的冰冷目光落在魔鬼那張帶笑的臉上,唇角卻是勾起一抹弧度,「別這麼叫我,你知道的,我快噁心死這個稱呼了。」
大殿裡一片寂靜,連蘇生琅的臉色都難看下來,只有魔鬼本人恍然未覺,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雖然我對此很難過,但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雲肆渡咬碎了嘴裡的山楂,糖的外殼跟山楂的酸一起在口腔中擴散,明明是喜歡的味道,卻不能澆灌滅一點煩躁。
那雙血紅的眼睛眯起,像是隱藏著什麼隨時能夠燃燒一切的火焰,此時沒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雲肆渡轉頭盯著戎遣看了一會,突然挑起人的下巴說道:「相信以執行大廈的戎部長做誘餌,他們一定會來的,畢竟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戎遣垂眸看他,漆黑的眸子從深不見底到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雲肆渡笑起來,探頭在戎遣手裡的棉花糖上舔了一口。
毫不避諱地說道:「不過恐怕要對他們說抱歉了,我並不打算把珍貴的部長大人還回去。」
蘇生琅並沒有看出任何曖昧因子,相反他覺得這樣的雲肆渡很可怕,甚至對戎遣生出來一種可笑的憐憫,「王,難道你就不怕戎部長突然反悔嗎?」
相信沒有哪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甘心居於人下,戎遣這樣的更甚,想要折斷他的傲骨恐怕不容易。
「無所謂。」
雲肆渡靠在座椅上,笑容肆意而冰冷,「只要足夠強大,你將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蘇生琅呼吸滯了一瞬,突然就明白魔鬼為什麼總是表現的那麼輕鬆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背叛和反駁都只不過是輕如鴻毛的調劑品,甚至不會被瞧上一眼。
雲肆渡一直都這麼狂妄,不知道示弱和收斂為何物,少年意氣和沉穩可靠同時在他身上出現,讓人挪不開眼。
不管看多少次,魔鬼都覺得恍如昨日,輕而易舉就將他的所有驕傲和努力一擊即碎。
但也正是如此,讓魔鬼打消了對雲肆渡的懷疑。
如果畏首畏尾,那就不是雲肆渡了。
第188章 開戰
執行大廈的直升機是在第二天早上到的,只有要求里的一架,且不是武裝直升機,沒有任何攻擊性。
廣袤無垠的冰原上看不見太陽,當裹挾著寒氣的濃霧褪去,滿目皆是堅厚的冰川。
到現在處於中心的人才明白,冰原遠比他們以為的要更廣大。
看著緩緩降落的直升機,蘇生琅壓下莫名心悸的感覺,問道:「納蘭佛予呢,你把他帶走之後做了什麼?」
「不知道。」
雲肆渡一頭銀髮在螺旋槳的風力下被吹得飛舞起來,那雙血紅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死了吧……大概。」
蘇生琅一哽,差點咬到舌頭,心跳紊亂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不清道不明。
周圍是數以萬計的生化部隊士兵,空中也有他們的軍用直升機,魔鬼就在身旁,就算執行大廈這兩人再反抗也無濟於事。
蘇生琅知道,他沒什麼可擔心的。
機艙門打開,率先下來的是身穿制服的明厄,身高腿長地踩著台階走下來,隨意里透露出幾分不動聲色的危險來。
這位總部長看起來風采依舊,一點都沒有即將被威脅的煩悶,甚至還能毫無芥蒂地跟戎遣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