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鹿晴不想一個人待在逼仄的上下床房間裡唱獨角戲,糾結猶豫了半天,她最後還是尋著光找來了會客廳。
會客廳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便是面前放著電影的投屏。
岑帥懶洋洋地坐在三人沙發上,腳邊是空掉的酒瓶。
鹿晴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走過去。
晚上零點一過,所有嘉賓臥室內的攝像頭都會關閉,但像會客廳、戶外泳池這些公共場所,還是會有隱藏攝像頭徹夜工作。
鹿晴不敢挑戰節目組的權威,所以她依舊戴著面具,假裝和岑帥是第一天認識。
「怎麼不回房間?是怕男女共處一室會尷尬嗎?」鹿晴的聲音很輕柔,帶著刻意而為的甜美,和某人純天然的嬌嗲截然不同。
以前,她只要用這種聲音和岑帥說話,他半邊骨頭都要酥了,腦袋一熱,感覺自己什麼都可以給她,後來……
「嗯,那個房間的床太小了,塞不下我,還不如來這裡的沙發上湊合一晚。」岑帥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電影上。
忽明忽暗的光線,打在岑帥輪廓深邃的臉上,仿佛為他開了美顏濾鏡,替他增添了幾分格外迷人的荷爾蒙氣息。
鹿晴頓覺一陣口乾舌燥,黑夜,實在是滋生曖昧的最佳營養品。
「你在看什麼電影?」她趕緊移開視線,隔著一人的空位,在他身旁坐下。
兩人一頭一尾地坐著同一張沙發,其實很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岑帥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無意識地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開口:「《吹過夏天的風》。」
聞言,鹿晴整個人明顯就是一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想起來看這部?我記得……是很老的片子了。」
岑帥沒有說話,又往後面靠了靠,讓自己的身體完全陷進柔軟的沙發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幽幽地開口道:「這部電影上映的那兩個月,我有好幾次機會可以進電影院看看,可惜,每次都會被這樣那樣的突發情況耽誤,難得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就想看看之前錯過的畫面……」
「但願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人因為擦破皮的小車禍、很快就癒合的小傷口假哭著給我打電話,非要打斷我看電影的心情吧?」
男人的話字字沒提鹿晴,可鹿晴卻明白他其實句句在點她。
放在大腿上的手無意識地捏成拳,鹿晴很慶幸這裡沒有開燈,不然,她擔心自己的表情管理會失控。
「有時候,錯過的,並不一定是壞事,花瓣上對這部電影的評價不太好,口碑、票房都很一般,還險些入選當年的爛西瓜電影獎……不過,如果是當睡前故事打發時間,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鹿晴的聲線很輕柔,說話的口氣是陳述事實的口吻,似乎並不帶任何的私人情緒。
岑帥嘲弄地哼了一聲,沒有再接鹿晴的話。
鹿晴也識趣地不再開口,她安靜地陪著他看了一會兒,看著看著,困意襲來,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鹿晴的脖子有些落枕,鼻子也有些不舒服,像是受了涼。
她一個人睡在沙發上,身上沒有蓋任何的東西,岑帥離開時,竟連一條毯子都沒為她拿。
鹿晴面色非常不好,她還是第一次被男人無視得這麼徹底。
她以為,他會同意來這個節目,到底是對她這個初戀女友仍有些放不下。
事實證明,她恐怕想多了……
與此同時的情侶房,陸明緒很早就醒了。
趁著攝像機還沒開啟,他低頭親了親懷裡睡得很香的唐蓓蓓,摟著她溫存了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地起身下床。
他輕手輕腳地進到盥洗室,迅速沖了個冷水澡壓下身體的自然反應,接著洗漱換衣,想趕在自家小花睡醒前,去廚房為她做一份愛心早餐。
昨晚,可以算是他和她兩人之間的「坦白之夜」,她答應要和他生小笨蛋,四捨五入,就是決心和他在一起,有名有份,可以領證結婚的那種。
他等等得找個機會和鍾童好好聊一聊,讓他把後面幾天的節目流程改進改進,比如,最後的大結局牽手,完全可以設計成婚禮現場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