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臨九聽完沈江霖的回答,也是被釘在了原地,他很想再去摳沈江霖話中的漏洞和字眼去反駁他,可是他搜腸刮肚了一回,又將沈江霖的話語反覆琢磨幾遍,卻發現自己無可辯駁。
不是沈江霖的話術多麼圓滿高超無可辯駁,而是沈江霖話中有些意思,他甚至不能很好的領會,若是一知半解就去否定別人,那不是徒增笑話?暴露自己之短?
畢竟陶臨九自己也才十六歲,他能想出這樣的難題去刁難沈江霖,並不意味著他自己就對這件事有多高深的見解。
尤其是陶臨九看到了主考官們欣賞震驚的神色,他只是因為嫉妒不甘而想對沈江霖發難,他的腦子依舊在,此時此刻他清楚,再說其他,都已是枉然。
陶臨九放下酒杯,對著沈江霖深深一揖,咬了咬後槽牙,低下頭遮掩住自己憤懣的表情,「心悅誠服」道:「沈案首大才,臨九自愧不如。」
沈江霖臉上依舊掛著笑,只是那笑意卻不曾達眼底,他也沒有上前去扶陶臨九:「臨九兄不必羞慚,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往後臨九兄有任何不解難題,都可以垂詢於我,小弟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主桌的幾個主考官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紛紛有些失笑。
都是愛打官腔的文臣,最是陰陽老手,哪裡聽不出沈江霖話里的意思——就你這點水平,還來為難我,我都可以做你老師了,少在這裡叭叭。
只是眾人非但不覺得沈江霖討厭,反而覺得剛剛老成的少年人,一下子變回了他本該意氣風發的模樣。
年少有志,昂揚不羈,應當如是。
這一場宴席結束之後,沈江霖的名聲迅速傳揚開去,甚至沈江霖拜師時候的七步成詩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人都得知了。
沈江霖的天才之名在京城文人圈內,已經初步具有了雛形。
當然,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這場宴席,沈江霖得到了眾位主考官的一致認可和誇讚,而陶臨九再次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後回到座位上,一言不發、獨自飲酒,任何人來攀談都沒個笑模樣,眾人見他心緒不好,便也無人再來敬酒,一直到散了場,才有些踉蹌地獨自一人回去了。
沈江雲看著陶臨九離開的背影,用只有他們兄弟二人的聲音湊近沈江霖道:「這人丟了這麼大臉,後面不會還有後手吧?」
沈江霖搖了搖頭,安撫道:「能有什麼後手?他一個弱質文人,也就在這種場合想點損招來為難我,出了這個大門,往後我們便是見面都見不著幾回。」
除非是以後會同朝為官,只不過如今他們二人還只是個生員,這以後的事情還早著呢。
不遭人妒是庸才,沈江霖面對這種情況早就司空見慣,並不將陶臨九放在心上。
只是沈江霖只料對了陶臨九這個文人的行為模式,卻對接下來的事情沒有預料到。
兄弟二人今日都淺飲了兩盞酒,便沒有派人去雇馬車,各自帶著一個小廝往回走,準備散一散酒氣。
來之前他們便打探過,汪府宅院小,門前的小巷口也停放不了幾駕馬車,今日來往這麼多人,再加上一眾官員,沈江雲他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與人爭鋒,來的時候直接雇了一輛馬車過來,等他們到了,人家也可自去,不至於在汪府門前造成擁堵。
輕車簡從,兩人各帶了一個貼身小廝跟著,畢竟到時候他們入了汪府院子,小廝們還要聚在外頭等著,帶了太多人亦是不像話。
兩個少爺走前頭,知節和秋白跟在後面,京中治安好,又是四個男子,除了沈江霖年齡小些,另外三人光看個子,可都有成年男子的身高了。
城西道路不如城東寬敞,小街小巷偏多,任他們四人誰都沒想到,剛轉進一處小巷,就有幾個人突然從高處竄了出來,往沈江霖等人頭上扔破籮筐。
那破籮筐竹子編的,因著破損,有些便露出了尖刺,幾個破籮筐兜頭罩下,還沒等反應過來,秋白就「哎呦」了一聲,腦袋上被竹刺颳了一下。
「哪裡來的狗雜種,往你爺爺頭上倒東西!」秋白疼的緊,一邊著急把籮筐翻下來,一邊破口大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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