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古人說「案牘之勞形」,當官,尤其是當謝識玄這種官,和現代打工人每日久坐處理事情一樣勞累。
謝識玄叫底下人上茶,讓沈江霖坐。
沈江霖依言坐下,然後便看到謝識玄從他的長案上那堆卷宗里翻了翻,抽出來一疊遞給了沈江霖道:「你先看看這個。」
沈江霖知道定是那件案子的卷宗,連忙起身雙手接過:「學生謝過謝大人。」
沈江霖看文字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就看完了,看完之後他再次雙手奉回,知道謝識玄把他叫過來,必然有話要說。
謝識玄見沈江霖進退有度,並沒有因為卷宗上明顯避重就輕的口供而生氣動怒,面上只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鎮定自若,讓謝識玄更加高看了沈江霖一眼。
謝識玄呷了一口茶,悠悠道:「本官當日看了這個卷宗,原想就這樣判了,只是看到了苦主有你的名字,既然是本官的學生,自然要細細調查一番。」
這明顯是謝識玄想要施恩,沈江霖也上道,連忙站起身對謝識玄行禮:「學生先行謝過謝大人抬愛!」
剛剛那是謝識玄的真話,謝識玄日理萬機,這么小的一樁案子,不管怎麼判,都影響不了什麼。
那些打人的,打幾板子罰了銀錢就了事,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是若謝識玄想調查,以他的手腕,就沒有能瞞過他去的,很快謝識玄就調查了個一清二楚,譚家在裡頭是什麼角色,謝識玄更是心知肚明。
謝識玄一五一十給沈江霖講了,沈江霖心裡頭本就有所懷疑,如今這樣一說,更是合上了。
終究是他結下的仇怨。
謝識玄目光含笑的問沈江霖:「此事江霖你可有何想法?」
沈江霖凝神想了想,然後對著謝識玄行了一禮後,直起身道:「此案如何判罰,自有大周律法為例,謝大人如何去判,學生都心服口服。只是學生覺著,順天府衙內竟有差人敢欺上瞞下、在謝大人面前行此齷齪之事,這實在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學生都想替謝大人教訓他們一頓,怎可利用謝大人的仁心與繁忙,如此欺瞞!」
沈江霖說的義憤填膺,將謝識玄都說愣了。
謝識玄先是品了品沈江霖的話,然後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眼角的細紋都堆了出來,但是謝識玄長得十分儒雅,一身緋色官袍加身,更是氣度非常,哪怕是笑著,也讓人不敢心生任何放鬆之意。
謝識玄指著沈江霖笑罵道:「你啊你,真是個好小子!竟然到本官面前耍花槍來了!」
謝識玄之所以大笑,是因為沈江霖完美地跳過了他給沈江霖挖的坑,他本想借著這個事情,拉攏一下他看好的沈江霖,讓他為此欠下自己的人情。
可是誰知道,沈江霖說你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無所謂,但是你手底下的人可是要好好管一管了,到底你是上官還是他們是上官?
若他要管一管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要師出有名的,那麼譚家人不罰也得罰。
這沈江霖竟是借著自己的手,來全了他自己的事,到最後他自己卻是摘得個乾乾淨淨!
這種你來我往的手段,讓謝識玄甚至都以為是在和朝堂上的老油條在過招,根本不是在面對一個區區十一歲稚齡的孩子。
沈江霖揉了揉鼻子,被拆穿了也不臉紅,反而一本正經道:「那還是大人給了學生機會了,否則學生哪裡能站在大人面前放肆。」
謝識玄是真看上沈江霖了,他把沈江霖招到近前,對著沈江霖上上小小的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從長案後面拿了一個名刺出來,給了沈江霖:「往後遇上什麼麻煩事,拿本官的名刺來投,」
見沈江霖有推拒之意,忙按住他的手:「必須拿著!」
沈江霖無奈,只能把這張名刺收了下來,有了這張名刺,別處不說,至少這個順天府衙門,沈江霖以後便能暢通無阻。
謝識玄的施恩沈江霖不接,那就硬給。
有了謝識玄的關照,這個案子再沒有什麼難辦的,很快判決便下,不僅僅那幾個地痞流氓被罰了,譚家也沒逃脫的掉,因著譚信逃了出去,謝識玄讓人封了譚家在京中的產業,譚家一日不交人,便一日不解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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