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伯爵夫人那看向伊恩的目光應該是充滿興趣的,或許還會伸手過去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頜,去認真打量他的面貌,隨後再說兩句調戲曖昧的話語。可是現在白縉沒那個心情,畢竟也不是一定要說的台詞和要扮演的劇情。
白縉興致缺缺,只覺得自己的這個過場已經走完了,現在應該想要怎麼休息就怎麼去休息。至於要表現出喜愛伊恩的神態,那到後面再來扮演也不會怎麼樣。畢竟現在的夫人可還是處於煩躁與厭惡的情緒當中呢。
那麼對於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施以冷臉,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聽了伊恩說了這些話的白縉看起來極為無動於衷。他這張美麗的面龐上,他的神態沒有任何的變動,似乎像是沒有看見眼前的人、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似的。
在伊恩將話說完之後,夫人的目光只是冷淡地落在伊恩的身上。隨後他將手掌輕輕搭在女僕的手臂上,只是與女僕說了一聲:「我用餐時的紅茶,你還記得嗎?」
女僕也有些反應不及,呆愣愣地回答了一聲:「記得的,夫人。」
白縉帶著女僕轉身,最後只留下了一句並不是遺留給伊恩的話語。只留下那個俊美的男人依舊站立在那奼紫嫣紅的薔薇花海里,看著那一抹冷淡而又清艷的背影越走越遠。似乎剛才那番話語,並未在這位夫人的心裡留下任何痕跡。又似乎真的好像無論什麼,都難以那攻陷始終如一的冰冷的心靈。
一旦沒有事情干,白縉就會讓自己倦怠下來,對於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那邊才剛應付了一下那隻薔薇骷髏怪物,這邊才就被小女僕扶著手臂往古堡里走。扮演夫人扮演久了,讓他在這個世界裡習慣始終昂著頭顱。此刻倦怠地垂著眼皮的、昂著頭顱的模樣在別的人看來,更是讓人不容侵犯。
可是總有人要上來,比如那不知好歹的伯爵丈夫。
白縉才剛在走廊里行走了幾步,想著等會兒要一邊品著紅茶,一邊拿什麼東西當作消遣。忽然就聽那邊樓上,凱利斯急匆匆地跑下來。那腳步聲之大,震得整個樓梯悶響,讓白縉不得不抬起頭去看他兩眼。
只見伯爵一臉驚懼與慌亂,他幾乎是踉踉蹌蹌才來到白縉的跟前的,他的雙眼赤紅,鋪滿了恐懼。他來到白縉的跟前,卻又溫柔且又小心翼翼地握住白縉的手。他幾乎用一種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夫人,我親愛的,你知道嗎?我剛才在鏡子裡看見了極為可怕的一幕,我看見我把你殘忍地殺死了。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會那樣殺害你呢?平日裡夫人打罵我,是因為我做錯了事情,夫人想要懲戒我,我都知道的。是我不聽話而已。我從來就沒有對夫人有過任何的怨恨。我說真的,我怎麼可能會殺死你呢?夫人。我真的感覺到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