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縉雖然心裡心緒紛飛,但始終不會表露在自己的臉上。他將自己的目光又打量到他的脖頸上去。然而由於光線使然,讓白縉不能夠看清楚他的喉結之下是否會有那顆細小的痣。於是白縉就對他說:「過來。」
然後這個大塊頭就從陰影當中走出來,來到了白縉的跟前。
白縉還沒有說話,他就自行地單膝跪在了白縉的跟前。似乎這樣就不用俯視他,而是用一種溫順且又誠摯的狀態面對他。這種感覺,真的和執行者太像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白縉伸手過去,直接朝他的咽喉而去。當白縉的手指撫摸上他的喉結時,他很緊張,他的肌肉完全緊繃著。好像擔心會被抓住這個弱點之後輕易喪命,但是他並沒有反抗。
當看到他這樣的反應,也看到他脖子上這顆幾乎不易察覺的痣之後,白縉就知道,他真的是執行者。他甚至曾經給他取名為影。
白縉去問系統:「這也是世界拉過來當炮灰路人甲的嗎?這個世界所有的路人甲都是影?」
系統說:「不知道呢。」
果然系統又說這句話了。白縉沒有再搭理他。只是看著眼前的影,清晰地看見他的面貌,不再被那鬼面面具覆蓋,也看見他現在活得好好的,白縉的內心裡不禁湧起了一派輕鬆愉悅的色彩。
上個世界遇見凱利斯,凱利斯好像不記得他的模樣,所以他也認為影不會記得他,以至於在這個時候,他情不自禁說了一句:「是你啊。真好。」原本摩挲著他喉結的那隻手也收了回來。
也就在這句話說完的瞬間,白縉將手收回來的瞬間,聽到這句話的影抬起眼眸來。他的眸色很深,深到就像是一口死水深潭,但是現在白縉似乎在其中看見漣漪的輕微泛濫,很輕,很微弱,像是在對剛才白縉所說的那句話做的簡單的回應。
這樣沒有面具在他的臉上,還是能夠看見他的一點點神態變化的。白縉見他這樣,以為是原世界設定讓他對這個身份的忠誠而感覺到高興,想起這個路人甲也只是這個身份這位少爺身邊的一個跟隨,也是沒有名字的。
白縉就像上次一樣,對他說:「你以後叫影。」
白縉看見他垂下了眼眸來,就無法看清楚他這雙能夠表露他心跡的眼睛裡到底是什麼神采。他聽到白縉的這句話,這一次他也像上次一樣,直接雙膝跪伏在白縉的跟前,白縉甚至懷疑他會親吻自己的鞋面。好在他沒有那麼做,要不然白縉會覺得有點尷尬。
影虔誠地低伏在白縉的跟前,展露屬於他的脊背。他說:「是。」
他深深地低伏在那,一直不起來,讓白縉習慣性地去用腳尖踢他的膝蓋。這樣一踢,影似乎就知道了白縉的意圖,就重新站起來,站到了白縉的身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