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已經不屬於正常人類的面孔湊近白縉,他的瞳孔已經全黑,裡面靜靜倒映著白縉的臉。
謝景初的手指撫摸上白縉的臉,一點點摩挲著,他一邊摸一邊說:「會是這個模樣嗎?夫人的臉是這樣的嗎?我不太記得了,只是看見醫生你的那個瞬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認為一定要跟在你的身邊。跟在你的身邊我好像才能夠安心。我只記得,我害死了夫人。那個美麗而又高貴的夫人,是我害死的。」
謝景初的話語停頓了一下,他說:「醫生,你明明能看得見我,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可怕嗎?」
白縉總算說話了,他說:「如果你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恐嚇我,我只能說你想得太簡單了。你應該去找一個能夠被你嚇得精神失常的人。」
「你說秦昭嗎?」謝景初說。他黏糊糊地繼續將腦袋靠在白縉的肩膀上,他說:「可是我想我離不開你。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感覺到安心。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轉世?或許你就是夫人的轉世吧。那種因為殺害了一個人而永遠無法平息的不安,在與你接觸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那個叫凱利斯的傢伙,之前他也叫凱利斯,也是這樣的樣貌。只是他好像變的更加懦弱無能了,他叫你夫人,那麼你就是那位夫人。我真高興能夠看見你。」
白縉說:「我不是你們所說的夫人。」
他嘗試著要將謝景初推開。接二連三主角都記得他的事情,讓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想要就這樣將他們的距離分開。可是謝景初現在是鬼,除了纏在他身上之外,似乎就沒有別的事情干。
白縉想要推開一隻鬼,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謝景初將腦袋靠在白縉的頸窩裡,他對白縉的各種掙扎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他說:「醫生,你摸摸我。我好想你摸一摸我,這樣我就感覺好多了。我的肚子好疼,被打開的地方好疼。你摸一摸我好嗎?」
他用一種撒嬌的語氣這樣說著,牽著白縉的手扶摸他的肚子。他的肚子上有一個傷口縫線,摸起來凹凸不平,長長的一條直接往上延伸。
謝景初又發出一聲喟嘆,他說:「好舒服。醫生你摸得我好舒服,好像已經不疼了。」
搞得白縉摸的是他哪裡似的,摸的明明是他的傷口。
白縉其實挺想也給謝景初一巴掌,但是見謝景初這副模樣,他擔心這一巴掌會像凱利斯那樣,直接讓他爽了。到時候就更難纏了。
對於這件事,白縉越來越頭疼,甚至有點精神麻木。他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對系統說:「你看看現在怎麼辦?」
系統說:「不用怎麼辦。」
「什麼意思?」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