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句話並不直接指向謎底的緣故,就沒有被阻止。
影帶著白縉跟著陸亦乘。
陸亦乘走在前面,本來他們就落後了一截,理應他們是跟不上的。但到底每次都能夠看見陸亦乘的背部,就那麼輕而易舉地來到了地洞的位置。甚至還進入到裡面去。
陸亦乘已經開始旁若無人地去檢查獵人的手指,並且用他現在收集到的手指進行一一排除和匹配。
看見陸亦乘這樣的舉動,影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白縉察覺到影又想把自己放在肩上了。於是他先對影說:「你想讓我的腦袋頂在天花板上嗎?影。」
按照影現在這個身高,如果白縉坐在他肩膀上,確實要讓白縉頂破天花板了。聽到白縉這句話,影才沒有做接下來的舉動,而是繼續用單只手去排查這些獵人。
一百根手指,現在在這死魂塔二層內部還活著的死魂,已經只剩下五個了。要找齊這麼多的手指本來就是一件難事,更何況越到後面越困難,在森林裡的各種劫難越來越可怕,死魂只會死得越來越多,直至最後一個都不剩下。甚至已經有人說這次第二層難度太大,感覺死魂塔這次完全不想留活口。
至於這些死去已舊的獵人,當然不會美觀。要找齊手指並且進行完美匹配,要忍受屍體的腐爛和眼前這難聞的味道,早已經萎縮的手指看不出原先的形狀和大小,幾乎只能是盲選盲看。即便是陸亦乘這傢伙,到現在都沒有完成多少。
還好這些東西在白縉的眼裡都是一些已經壞掉的蛋糕坯。這馬賽克一如既往地有用。
他對這些壞掉的蛋糕坯不感興趣,就將目光轉移到影的面孔上。
影正在全神貫注地匹配手指,影的目光垂落著。他的眼睫顯得鋒利而又雜亂,遮擋了他那雙似乎本來就沒有什麼情感的眼睛。頭髮有些亂了,即便影的頭髮本來就不長,但這凌亂起來,還真像是到處亂鑽而成為亂毛的大狗——白縉已經完全能接受狗狗這種說法,畢竟他也覺得,確實挺可愛的。
這樣的稱呼又可愛又適合。這沒有什麼不好。
他凝視著影的眼睫,覺得這眼睫這麼雜亂,如果可以的話,可以修剪一下,會看起來更好。亂糟糟想著這些,他注意到影皺了眉。轉頭去看了一眼,發現影正在為這隻手感覺到煩惱。
只剩下一個手指就可以將這個獵人的手接好,但是現在影手中的其他手指,全都不能和這隻手匹配上。白縉的目光轉移到那邊陸亦乘的身上去,陸亦乘也是在匹配手指。
他看見那根手指上的傷疤,好像是與這隻手上的傷疤是契合的。
原本大家都是共同協作出死魂塔,沒有什麼利益糾紛,這種事情相互配合一下就行,但原著中的少爺好像早就已經看陸亦乘不爽了,不僅時常找麻煩不說,現在也直接對陸亦乘說:「喂,你。」用這樣的稱呼喊了一聲。
果然陸亦乘轉頭過來。
白縉又看到陸亦乘這一雙眼睛了。在昏黑里依舊顯得明亮與機敏,仿佛他的雙眼正在刺破這黑暗在視察著什麼,像是一直躲藏在草叢裡永遠都伺機而動的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