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麼沒有被收繳,但是江聿的指尖細細摩挲那柔軟順滑的布料,仿佛在撫摸什麼珍貴的東西。當白縉的腳步聲響起來,江聿抬起頭來看他。
白縉轉頭過去,不讓自己去凝望江聿的眼睛。
他不敢去凝望江聿的眼睛。因為他明白了,江聿之前所有的好意和溫柔,都是對他一個人的。並不是對余小魚,也不是對盛淮。而是單單只對他一個人。
事情好像有些搞砸了。他明明只是扮演那種在劇情中只出現幾次,甚至還會對主角不太友好的龍套角色,但是為什麼,主角總是深深地記住了他。並且無論被強制遺忘多少次,總是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能夠把他想起來。
他們是主角,他們有自己的劇情和人生。他只是一個來自界只想扮演他們經歷中一個微不起眼的小角色的過客,從而讓自己得到更好的下一世。其中所橫亘的,不僅僅是不同世界不同維度之間的巨大隔閡,更有一種本不該如此的心理起源。
他呆呆地看著影的脊背。
影的背上已經噴上了藥劑噴霧,這種從未來高科技發展世界而來的藥物,確實在影的身上很快就見效。他脊背上那塊可怕的瘀青,正在緩慢消失。
至於脊骨,可能還要多噴幾次藥物,也不能做過於劇烈的動作,從而保護骨骼重新生長。噴完藥之後,他看著影背上的淤青,盯著他這寬闊的脊背,就開始發起愣來。
即便不知道白縉在想什麼,元修還是安靜地立在白縉的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敏銳地察覺到現在白縉的心緒很亂。他的耳朵和尾巴都蔫蔫的,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於是元修就不再做任何的叨擾,也沒有故意調皮來逗白縉。
過了一會兒,白縉從這椅子上站起來。他來到影的背後,手指輕輕撫摸了影的傷痕。大約是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疼了,觸摸上去時,影的軀體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疼痛而緊繃。白縉也摸了摸影的骨頭,也感覺比之前撫摸到彎曲程度好了一些。
「主人,我沒事。」
白縉聽到影的聲音這樣說。
影轉頭過來,他寧靜深遠的眼睛看著白縉。他似乎是認為,白縉還在為這件事擔心而心情不好,所以想要這樣安撫一下他的心情。
「好。我知道。」白縉這樣說。在面對影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聲音就比面對任何一個人都要柔和一些,眉眼之間也是如此。
更何況在夜晚燈光的暈染下,一切都顯得柔軟。不過他眉眼之間的那幾抹惆悵,完全無法忽視。
元修對白縉說:「你要休息一下嗎?」
白縉重新回到那寬大的椅子上去。他陷入這柔軟里,閉上了眼睛。元修伸手過來,手指在白縉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他腦袋上的貓耳往後撇了撇。元修進行了溫柔且又舒適的按摩,讓白縉舒服了很多。他聽到元修在意識里說道:「剛才是見到江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