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也沒說過,大祭司和地獄之魔的交易是這種交易——?
白縉讓自己冷冷的視線看向他。
他以為自己的目光已經足夠冰冷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雙眼,也已經被池水的熱意暈染得透出幾分水意。朦朦朧朧、清透漂亮、瀲灩蠱惑。於是地獄之魔,伸出他形狀怪異,甚至像蛇一樣的長舌頭,輕輕舔了舔白縉潮紅的眼尾。
白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心裡卻在想,謝景初還是像上一次那樣喜歡舔他,看來他也認出他來了。
謝景初這次變成了地獄惡魔,他的一雙眼睛成為血一樣的紅色,牙齒也變得尖利,還有脖頸上被套上的鎖鏈。這條鎖鏈很粗很長,不知道從哪裡延伸過來。但好像套在他的脖子上很重,他的脖頸上有一片忽視不去的紅痕。
見到謝景初要低下頭來,或許還是想要舔他,白縉的手抓住了謝景初脖子上的鎖鏈。好像被抓緊鎖鏈的瞬間,這鎖鏈就會驟然收緊,使得謝景初疼痛得皺起眉頭來。
「大人,饒過我。」
謝景初喑啞的嗓音說。
他將白縉完全抵在了浴池的邊緣,整個身軀籠罩下來,甚至白縉隱約感覺到,謝景初的腿分開了他的腿。他們親密無間地靠攏在了一起。
「我沒允許你觸碰我。」白縉冷著聲音說。
謝景初依舊沒有從白縉的身上起來。屬於惡魔的軀體有些熾熱,仿佛帶著地獄之火,只是與他接近了這樣一會兒,白縉就已經感覺到一股奇異的熱意蔓延自己全身。
而只有謝景初脖子上的鎖鏈是涼的,接觸在白縉裸露的肌膚上帶了一絲涼意。熱與涼相互在他的身上交織,讓他有些難以忍受。
「饒恕我,大人。」謝景初依舊這樣說,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深深凝望著白縉,他說道:「我本來有事要與你商量,但是看見你的面容,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他灼熱的手指順著白縉的臉頰撫摸,像是一簇簇點燃在白縉臉頰上的火星。
「見到你,我就非常喜歡你。大人。」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又是如此晦澀,分明白縉沒有抓緊他脖頸上的鎖鏈。
白縉忽然知道,謝景初這句話說的是真心的。他暫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感覺到謝景初又要低頭過來,像剛才那樣要將他身軀上,殘留的水珠一一舔舐乾淨,於是又拽了拽他脖子上的鎖鏈。
「喜歡我?」白縉找了一句可以說的話,「用這種可笑的謊言來我這裡換取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