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樹蔭底下,緩慢走出來一個人的身影,陽光緩慢地落在他面孔上,淺色的眼睛被照射成淡漠的琉璃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讓白縉能看見的存在。
宋星冶。
白縉有些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按照剛才給的劇情,他這個角色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教室門口。而只是一轉身,行走了幾步,他就從樹蔭底下走出來,似乎他本來就等待在這裡。
他打算假裝不認識他。要從他的身邊直接路過。
別看宋星冶年輕,但是他比白縉長得高大一些、力氣也比白縉大。當他冰涼的手扣住白縉的手腕,托著白縉往樹叢的陰影里去時,他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
又似乎是宋星冶本來就沒有給他這個餘地,他緊緊攥著白縉的手腕,一旦出現什麼反抗力,都會被強力壓制。明白就算反抗也無濟於事,白縉並沒有掙扎,他也在等待劇情突變後,新的劇情改寫,現在他所能夠看到的劇情改寫,正在以一個省略號的方式緩慢地進行跳動……
還是沒出來。
他出神地盯著腦海里的那個省略號。
此時他已經被宋星冶帶到這一片濃蔭里,陰黑將他們完全覆蓋,別的人幾乎不會從這裡路過,也根本不會看見他們。
宋星冶攥住白縉的手腕,他低著頭凝望他清艷的面容,這雙眼睛並沒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一個未知的虛無境地。
他的手指勾起白縉脖頸上的深藍色繩子,將那工作牌提起來。翻轉過來之後,在上面顯露的,是一張規整俊麗的證件照,以及他的名字。
【徐翊】
聲音帶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嘲諷之意,他說:「你現在又叫這個名字了?」他抬起眼睛來,凝望白縉已經回神的眼睛,「你到底是章清、林釗、還是這個徐翊。下一次見你,你又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我的身邊。」
白縉的眼睛淡然地凝望著宋星冶。
這一次見到宋星冶,他沒有再裝扮成那副小白花的模樣,好像面對他的此時,他已經對偽裝不感興趣了。他只想迫切地得到一個答案,這個讓他迷惘的問題,要讓他無論如何都詢問出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個你會以不同的身份出現在我的身邊。你總是看起來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那麼你真的一點都不認識我嗎?」
仿佛察覺到白縉的目光要躲避,他鉗住白縉的下頜,讓他永遠直視著他。也希冀著在這張從始至終都看起來冷淡的面貌上,看出任何一點情緒與真相的泄露。這薄而美的嘴唇合攏著,仿佛不會說出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