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縉更是怒從心中來,就將這原本踢在宋星冶下頜上的腳踩在他的臉上。他的腳底感受到臉上的溫度和觸感,他的臉上瘦得已經一點肉都沒有了,踩上去好像都有點硌腳。
他就故意地,用這隻腳在他的面頰上惡意地亂踩、亂碾。他必須迫使宋星冶再一次展露出那副真切的陰鷙的表情,最起碼那個表情白縉能夠準確判斷是真實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完全讓他分辨不清真假,讓他看得心煩。
然而即便這樣對待宋星冶,也沒能夠在這樣的臉上看見其他的神態,在懷疑宋星冶是不是真的瘋了的時候,他腳上的力道也鬆懈了一些,顯然有些興致缺缺了。
於是宋星冶又再一次輕輕握住白縉的腳踝,將這個輕柔溫熱的吻落在他的腳底。在心裡嫌惡他的同時,白縉也在想這傢伙會不會想要親他嘴巴吧。他想要把腳收回來,卻看見宋星冶伸出舌頭來舔舐他的腳心。
一陣極為柔軟濕潤的觸感就出現在腳心,伴隨那可怕的癢意很快就蔓延上來,讓他禁不住顫抖了一下,呼吸也變得混亂。這是一股無法形容的酥癢之感,帶著黏稠的濕意一同蔓延上來。
他想到的,一直都是剛才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這寬闊寂靜的城堡外圍,佇立著一座巍峨冷肅的鐵籠,近乎要直衝雲霄……在這城堡外面的那些鐵桿並不是柵欄,也不是鐵門,更不是阻止外來入侵者,而是防止他逃跑離開。那是一座巨大的、可怕的籠子。
將這城堡和白縉都困入其中,如果不是發現這個,真的難以從現在宋星冶這樣平靜柔和的神態上感受出來——他似乎已經瘋了。一種極為平穩、冷靜的瘋狂在他身上蔓延。
「小白。」從意識深處傳來一道呼聲。喜歡這樣呼喚白縉的,就是元修。他嘗試著去回應元修。元修呼喊了一聲聲,他也嘗試著回復他,不知道他到底能夠接受他的聲音沒有。
意識里沒有再聽見元修的聲音了,白縉想要見到他,想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努力再去聆聽,然後他睜開了眼睛——
元修擔心的面容就出現在眼前。
看見白縉睜開眼,他看起來放鬆了很多,他說:「剛才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皺眉,還冒了一點冷汗。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他伸手將白縉額頭上的薄汗輕輕擦拭。
白縉轉頭去看周圍,能夠看見那在窗外依舊明亮柔和的月光,那光色柔柔地照射進入這裡面,這裡面依舊只有他們三個人,什麼都沒有。好像剛才白縉所見到的、經歷的一切,其實只是一場在黑夜裡悄然入侵的噩夢而已。
「或許……」白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咽喉有些乾澀,「或許真的是噩夢吧。」
第167章
秦昭。
白縉覺得元修說得對,他需要秦昭守在世界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