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因跳上床,在他身邊躺下來,滾了兩圈。
謝松亭:「你幹什麼?」
席必思認真地說:「我發情。」
謝松亭:「……」
他看貓在床上難耐地蹭動,是真的很難受的樣子,問:「你變不回人了嗎?」
席必思艱難地回答:「我都變貓這麼久了,你說呢。」
其實全看畢局。畢局要沒辦法,那就是真沒辦法,三天後她回來了問問。
謝松亭有些不忍:「有那麼難受嗎?」
「你試試?」貓翻滾回來,盯住他,「現在沒啃你都是我定力強。」
謝松亭:「我打狂犬疫苗了,想啃就啃吧。」
緬因爬起來,奇怪地說:「怎麼突然鬆口了,你被奪舍了?」
「你都是貓了,我讓讓你。」
「看來你真挺喜歡我的,」緬因蹭著他的手,還是沒啃,「不過我高中怎麼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謝松亭靜靜地看著貓打滾。
「你瞎。」
席必思:「……真不能給我次機會?我求你了。」
謝松亭:「除非你變人。」
緬因痛苦地哼哼兩聲:「你說的。」
「我說的,」謝松亭別開臉,「發情期結束我就帶你去絕育,你再忍兩天。」
他看著空氣里浮動的塵埃,現在才緩過勁來,因為熬夜紅腫的眼睛輕輕眨了兩下,看上去……
有點想掉眼淚。
謝松亭以前以為被席必思知道自己喜歡他會很羞恥,現在竟然也就這樣了。
席必思早已不是那個處處耀眼的男孩,而只是一隻被動發情的貓。
他抖著手去摸貓的爪子,被緬因一爪按在手心裡,喊謝松亭。
「嗯,我在這。」
……我陪著你。
謝松亭那個自卑安靜的靈魂……在這時,才肯露出一點吝嗇的真容。
畢京歌說要是她喜歡的人變成貓,她會很高興。
可謝松亭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只覺得無形的束縛又捆上來,仿佛他一直被規定的人生一樣,他已經無處可去了,怎麼連他喜歡的人也被困在一隻貓的身體裡,只能在他身邊痛苦地蹭動。
他不想這樣。
他自己過得一塌糊塗就算了,他不想喜歡的人也活得亂七八糟,像他一樣。比起現在,他寧願席必思在遙遠的首都過得風生水起,甚至記不起謝松亭這個人。
而不是和他擠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裡,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