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必思走到他腿上,在他腿上舒舒服服地趴下來。
緬因很大一長條,趴下來完全貼著謝松亭的腿,爐子一樣煨著他。
「你搭理搭理我,咱們一起規劃一下之後怎麼生活。」
謝松亭停下梳毛的動作:「規劃什麼?你是只貓,我餵飽你就夠了,還有什麼要規劃的?」
「那每天梳毛要有吧,帶我出門要有吧。」
「帶你出門可以。和你聊天不行。我不想讓小區動物知道我能聽懂它們說話。」
謝松亭一板一眼,興致不高。
「那沒事,只要你帶我出門。」
緬因高興地打了個滾,差點從謝松亭腿上掉下來,被他撈住腰,撈一團溫熱的液體一樣撈回來。
謝松亭抱著貓在地上坐下,免得貓再翻下去。
「除了喜歡我還有別的愛好嗎?」
謝松亭語調平平:「別用嘴發情。你還沒絕育。」
「我也沒說什麼。」
謝松亭扶起貓脖子,讓貓和自己對視:「你別多想,喜歡你是我的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怎麼不關我事,你喜歡的人是我,還不許我嘚瑟兩下?」
「看見你嘚瑟就煩。」
緬因看了他一會兒,說:「……還煩我呢?就那麼討厭我?說出來我改改?」
謝松亭動作頓了頓:「你怎麼改?穿越回去改嗎?」
緬因:「在橋上那天我——」
「閉嘴。」謝松亭抓著貓的脖子,說,「別提那天了,不是那天你做錯什麼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有問題。」
「你有什麼問題?」緬因並不掙扎,睜著圓滾滾的貓眼看他,「生病我們治好不就行了?」
謝松亭憋悶地抿緊嘴唇,唇縫拉平成一條直線。
這種說不通的感覺讓他胸口發悶。
他扔開梳子,趁自己還正常的時候說:「……你好像就是不明白,你是覺得自己能救我嗎?」
席必思從他腿上下來,在他面前後腿坐下,微微仰視他。
「那沒有,我沒那麼自大。」
「我看你挺自大,自己還是個不知道能活多久的貓,就開始在意我好不好了。」
「我不是不管自己,我是接受現實,既然我變不回人,那不如先把你養好。」
謝松亭往後靠,靠住沙發。
「……你煩死了。」
席必思:「這麼煩,我親你一口?」
自從凌晨醒了,謝松亭就沒睡,他按住想爬他身上來的緬因的貓頭,太陽穴突突地跳,抽絲一般痛。
面前的一切像崩壞的屏幕,黑白像素鋪展開,雪花般嘩譁變動,從貓開始,直到侵蝕目之所及的一切。
就像養了席必思的他自己一樣,他要崩壞了。
他還記得和席必思解釋。
如果畢京歌在這裡,大概會誇他說,很不錯,值得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