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告而別全部化為烏有。
到此,終於一身輕鬆。
「這多好。」
「等等,還有之前吃藥還打了你一下……」
「這你還記著呢?」
「我、我有什麼辦法,我就是記得啊!我又不是健忘!」
「我健忘,你關照關照我行不行?就你那力氣,還沒泡泡撓我疼呢。」
泡泡不滿地嗷了一聲:「貓的命也是命!你們談戀愛能不能別把貓膩歪死!」
席必思無辜地看向謝松亭。
四目相對,謝松亭先笑了。
「其實這些我都不在意,別放在心上,」席必思揉開謝松亭忐忑的神情,一雙眼含著蜜似的,輕聲說,「我就在意一點。」
「什麼?」
謝松亭被他揉到眼底的黑眼圈,半眯起眼,問。
黑眼圈其實淡得多了,也不知道是吃得好還是睡得好,還是心態好,總之三管齊下,現在只剩下淡淡的一層。連帶著臉色也白裡透紅。
「你老說讓我滾,我不太高興。」
謝松亭愜意的表情明顯僵了僵。
「那我……可我……對不起。」
「別道歉,你再想想。」
席必思慢慢地摸揉他的臉,用輕漫的力度,撓痒痒一樣,等他想怎麼辦。
謝松亭最後也沒想出什麼來,問:「你想怎麼辦?你說,我要是能做我就按你說的來。」
「按我說的來?你確定?」
「嗯。」
「真的?」
「嗯。」
「不會反悔?」
「嗯,不反悔。」
席必思得到確定的承諾,「那把你手機給我。」
「要手機幹什麼?」
謝松亭沒明白他想幹嘛,但把手機給他了。
席必思打開語音備忘錄,手懸空在按鍵上,說。
「不用你跟我道歉,我本來也沒難過,不過你都這麼說了……
「那你之前對我說了多少個『滾』字,就換成多少個『我愛你』吧。我愛聽後面這個。
「正好讓我錄下來當起床鈴。」
謝松亭的臉色比藝考生的寫生調色盤還要精彩。
可能對外向的人來說,說這些並不難。
但對謝松亭這種含蓄拘謹的人類來說,假如非要在「對席必思說我愛你」和「給自己一刀」這兩者之間選擇,謝松亭一定會選後者。
他知道席必思是為他好,但真的過了那個感情爆發的點,再讓他說「我愛你」實在難以啟齒。
他從小被教的都是衝突、毀滅欲、或者隱而不發,最後毫無章法地爆炸,卻從沒人教過他怎麼在一個平常的環境裡訴說愛意。
他第一反應也不是不快,而是不安。
明明只是三個字而已,明明不是頭一次說,他卻覺得呼吸困難。
這話對他來說很重,這樣說出來,他擔心就這麼被輕輕放下了。
他怕他的愛在別人那裡變得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