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亭面部空白:「我——」
席必思抬手:「你知不知道你……」
謝松亭呼吸暫停一瞬,被另一個人碰到了額頭。
席必思輕柔地拂開他的劉海,說完了未盡之語:「……總是一副想受到懲罰的表情?」
他的手離得太近了,難免在拂開過程中觸碰到謝松亭的肌膚。
謝松亭觸電般後仰,躲開了他的手。
席必思收回手,說:「以後別這麼說了,沒人討厭你。」
謝松亭只和他對視了不到半秒就收回眼,最後的神情定格在慌亂和荒謬之間,垂頭時,濃密的睫毛微微發顫。
而席必思竟然……
還沒說完。
席必思從座位里起身,因為個子高,桌子不到腰,就這麼側坐上了桌,專注的視線像兩道光,烙在謝松亭臉上。
謝松亭頭埋得更低了。
「不留劉海好看,」席必思說,「總擋著眼,不會不舒服麼?」
謝松亭捏著筆,冷汗粘了一筆管,想繼續寫題。
可一道題只寫了個解,冒號。
沒了後話。
席必思捏著筆上端,把這根滿是手汗的筆抽走。
謝松亭僵硬地抬頭,盯住他的動作。
席必思拿著塊深藍色的手帕擦筆上的手汗。手帕上有些地方很暗,乾涸了,不知道是什麼。
「手帕上那……是什麼?」
席必思不急不緩地用乾淨的一塊把筆擦乾淨,放回他蜷握著的手裡。
「你不都猜到了?」
謝松亭沒抓穩,任筆掉在桌上。
一聲脆響。
「那天你的血,」席必思聲音放低,笑了,「沒捨得洗。」
謝松亭一手按在筆上,按得桌子啪一聲,筆帽上方便掛紙的塑料勾被他按得裂開。
席必思看目的達到,不再逗他,換了一句。
「明天去拆線吧?請好假了,我和你一起。」
「……嗯。」
果然答應了。
相比前面的問題,還是這個簡單,是不是?
林曉像往常一樣出校門吃晚飯。
今天他幾個哥們兒不是肚子疼就是生病,晦氣得要死,只好一個人出來。找別人考試作弊也不行,還被打了一頓,他媽臉都丟到祖宗家祠堂里去了。
林曉越想越氣,走到半路,聞到一個胡同里有股極香的飯香味。
他氣得飢腸轆轆,下意識拐進這個以前不會進去的拐角。
拐角盡頭是個死胡同,人煙稀少,沒有飯店,只有一個人。
看身形,男的。
一身黑的人抬頭,肩上扛著根曲棍球棒。
他戴著黑色貼面口罩,黑色防風鏡,但很容易能從揚起的弧度里判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