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麼事情,會讓她在一個人的懷裡時,被對方捂住眼睛,讓她閉眼呢?
葉懷昭微妙的沉默了。
謝遲雲撐在屏風邊緣的手指卻在緩慢地收緊。
他注視著屏風上精雕細琢的花鳥圖案,聲音平靜說:「除了我之外,師妹不許教別人。」
葉懷昭本能地想要反駁不許命令我,一個「不」字剛剛從喉嚨中冒出半個字音,就見屏風外那道高挑頎長的身影微動,似乎想要繞過屏風走進來。
她瞬間脫口而出說:「那你也不許教別人!」
那道身影頓在原地。
葉懷昭:「你、你那半吊子的技術,教別人只會誤人子弟,不許教別人!」
她左顧右盼,即便知
道謝遲雲看不到,也要抬著下巴說:「至於我,我可是頌慈仙尊的徒弟、問道大會的魁首,別人想學也沒那個資格,我才不會教別人。」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葉懷昭咬著牙給自己找補:「看在你是我師兄的份上,我才勉強教你的。」
屋中的寂靜落針可聞。
葉懷昭:「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謝遲云:「在真誠地感到榮幸。」
葉懷昭:「……」
她抓起旁邊的枕頭就向屏風那邊砸過去,抓狂:「不許想!」
她的確帶了幾分惱意,甚至不惜調動自己剛剛恢復的一點靈力讓枕頭穿透屏風,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謝遲雲的身上。
謝遲雲沒有躲。
他結結實實地挨了打,眼中卻升起淺淡的笑意。
為了不讓師妹更加惱羞成怒,他不動聲色地對葉懷昭說起自己被打斷的正事。
「師妹,明日無相宮會聯合其他幾個門派對販賣禁藥的事情徹底搜查。」他說,「明日人多眼雜,或許會有人趁機挑事,我不能留在無相宮,師妹注意安全。」
葉懷昭:「知、道、了。」
她說:「所以師兄可以從師妹的屋中離開了嗎?」
謝遲雲將帶著一點草藥清香的枕頭撿起來,放到旁邊的軟榻上。
離開前,他輕聲說:「師妹,早些安歇。」
他等了一會,才聽到葉懷昭不情不願說:「慢走不送。」
謝遲雲牽了牽唇角。
門扉輕輕被關上了。
葉懷昭表情空白地仰面朝上躺了一會,忽地拉過被子蒙住頭,在床上翻滾。
片刻後。
她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露出被憋得發汗的通紅臉龐。
「葉懷昭,」她喃喃著,對自己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這麼心軟!」
他都敢要求你不許教別人了,他都敢幹涉你的選擇,你竟然還同意了?
是不是下次他說,師妹,你以後不許親別人——你都會鬼迷心竅地答應?
你對他只是有一點點心動,怎麼就能這麼一退再退呢?
葉懷昭深刻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對謝遲雲太放縱了。
她在心中痛罵了自己一頓,罵累了,重新躺下。
她閉上眼睛。
葉懷昭安詳地想: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一覺醒來,說不定謝遲雲就能站在她的床邊對她說自己錯了。
他應該在師妹開口的第一時間就對她說,自己曾經從未喜歡過什麼姑娘,而在這之後,也只會喜歡她一個人。
第56章 無忘川
葉懷昭的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飢腸轆轆地爬了起來。
她站在床邊伸了個懶腰,聽到身體各處傳來清脆的響聲,神清氣爽地換衣服出門。
時隔多日,葉懷昭終於幸運地趕上了無相宮午膳的時間,不用自己動手做飯。
只是今日無相宮膳堂內的弟子很是稀少。
葉懷昭想了想,記起來謝遲雲昨日和她說他們要去抓捕售賣禁藥的藥販子。
她對這些藥販子沒什麼興趣,但是想著這其中或許會有山槐的蹤跡,於是拿出靈盤開始問謝遲雲什麼時候回來。
她師兄大概還在忙,沒有回覆她的話。
葉懷昭也沒有著急,她一邊吃飯,一邊饒有興趣地用靈盤看最近發生的有趣事情。
平清城是無相宮所在地界,這裡自然布有連接靈盤的符文陣法,凡是在陣法界內的修士都可以通過靈盤進行交流。
葉懷昭一眼掃去,討論最熱烈的就是問道大會的事情,其次便是賭輸魁首的人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