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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們將鬼修帶去青冥台戒律堂後,因為證據確鑿,戒律堂很快便給鬼修判了刑罰,當夜就押去了青冥台的地牢。

但是覬覦齊元明魂魄的人還是沒能查出來。

而戒律堂的堂主也不知道青冥台存在什麼損傷魂魄的陣法或祭壇。

他甚至還劈頭蓋臉說了一頓提出這個問題的齊元明。

「青冥台若是存在這種禍害人的東西,你讓我、讓莊仙首的臉往哪擱?」他反問說,「你若是說東境某處存在這種東西也就罷了——你覺得這東西就在青冥台,而青冥台的眾位仙長誰也沒發現的概率有多少?」

齊元明一時間被問住了。

但跟在他旁邊的蘇白沒被這些干擾,一點也不慌。

他說:「堂主,既然這東西存在,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就可以被我們發現,肯定要藉助一些方法或者手段。」

戒律堂堂主轉頭去看這個笑得像是只狐狸似的青年。

他神色不善地眯了眯眼睛,認出來他這張臉:「長風門的小子,你在說我們青冥台有窩藏賊人嗎?」

「我可沒這麼說,堂主,」蘇白攤開手,眼神無辜,「晚輩只是根據現狀合理推測一下。」

「合理推測。」

戒律堂堂主咀嚼著他的這句話,盯了他片刻,忽地冷笑一聲:「就算如你所說,青冥台真的存在這種東西,那怎麼別人都沒有被影響,只有他被影響到了?」

他說:「青冥台中八字特殊、魂魄不穩的人可不止他一個——莊仙首的徒弟,沈玉山便是其中代表。難道你要說莊仙首就連自己徒弟的異樣都注意不到嗎?」

那可不一定。

蘇白在心中大逆不道地想,萬一做出此事的就是莊仙首呢?

不過這句話他也只在心裡想想,沒說出口。

只是在回到客棧,面對葉懷昭的時候,他倒是誠實道:「葉師妹,你剛入世或許還有所不知,其實莊仙首在修真界的名聲也不怎麼好。」

葉懷昭對他投來一個困惑的眼神。

「莊仙首是與葉掌門差不多年紀的人,但他的模樣卻遠比葉掌門、甚至頌慈仙尊還要蒼老——儘管他們以相近的年齡跨入煉魂境。」

好像是哦。

葉懷昭眨了下眼睛,問他:「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嗎?」

「當然有。」蘇白閒不住似的轉著自己手中不知從哪摸來的扇子,慢吞吞說,「莊仙首這幅樣子,純屬他自己年輕時做的孽。」

「他為了讓自己的靈根更加純粹、修煉更加順暢,不惜替換過滿身靈骨。」蘇白搖著頭,嘆息說,「替換靈骨哪是什麼想做就做隨隨便便的事情呢?這和在鬼門關中走過一遭沒什麼區別。所以即便後來他成了仙首,也無法挽救自己不斷衰弱下去的肉/體。」

「莊黎,莊仙首,是個為了提高修為,什麼都願意去做的瘋子。」最後,他如此評價道。

說完這話,蘇白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放下茶盞時發現對面的葉懷昭似乎還在沉思。

她的樣子不像是被他的話鎮住了,倒像是忽然被點撥了什麼,於是陷入了自顧自的思索。

蘇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他想了想,忽然出聲道:「修真界的仙首之位是由修真界坤脈決定,可沒人具體知道坤脈到底是通過什麼標準挑選仙首。」

「不過根據觀察來看,每一任仙首都是有『成仙天資』的人,只側重才能,對其他方面——比如年齡、身份倒是不怎麼關注。」

「換句話說……」

他轉著扇子的手腕一翻,忽地用扇尖指了一下葉懷昭,半開玩笑道,「說不準在莊仙首死去後,葉師妹能成為下任仙首呢。」

他的扇子稍微揚起一點風,將葉懷昭臉頰邊的碎發吹起一瞬。

儘管只有一瞬,可修士敏銳的感官還是讓他眼尖地瞥到了一抹淺淡的痕跡。

這道痕跡很是淺淡,藏在偏下方的位置,與葉懷昭耳後的一顆痣離得很近,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

像是被什麼劃傷的、還是……?

蘇白兀自沉思。

而此時葉懷昭已經從方才的思索中回過神了。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聽到這句話後或許還會自謙一番,說沒有什麼資格云云。

但葉懷昭卻是泰然自若說:「當然有這個可能。」

蘇白頓了一會兒,啞然失笑。

他剛要再調侃幾句,指向葉懷昭的扇子忽地被一隻從旁伸出的手握住了。

那隻手鬆松握著,姿態閒適,像是沒怎麼使勁。

但蘇白卻抽都抽不出來。

「蘇白仙君,」握住他扇子的人聲音平靜說,「外面有人找,大約是你青冥台的那位朋友。」

蘇白慢了半拍才說:「啊,是乘玉君。」

他騰出一隻手指了一下門外,目光清澈:「我這就去找他,不過乘玉君能先松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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