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謝明眴對視一眼。
蘇逸道:「多謝侯兄提醒。我們二人對此中門道並不清楚,意外招惹並非我們的本意。」
謝明眴接上:「侯兄放心。我和阿逸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要是敢來,我們自然也不會客氣。」
「如此便最好」,侯瑾那懸著的心落了一半。
蘇逸同侯瑾拱手道別:「那我們三日後便在書院見。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侯兄。」
「哪裡哪裡。」
侯瑾心中萬分舒暢,同他們二人道別完後便朝著他們二人相反的方向遠去。
「剛才你環我腰作甚?」
蘇逸磨了磨後槽牙:「分手了就別動手動腳耍流氓。」
「那你吃醋又是幹什麼?」
謝明眴不饒人:「分手了哪還有吃前男友醋的道理?」
「你哪裡看出我吃醋了?」
蘇逸心裡有鬼,只能這樣沒氣勢的反問。
他確實不高興,很明顯的是因為謝明眴那個中央空調,對誰都愛笑。
但是蘇逸告訴自己,他只不過被謝明眴這副樣子氣的多了,這才下意識地不愉快。
「哪都看出來了。」
謝明眴還拿著給他買的書:「一生氣就跟兔子一樣遠離我,攆都攆不上,一坐下又恨不得跟我離八百里,怎麼哄都不頂事。」
安靜片刻,謝明眴再次開口:「蘇逸,我都記著。是你都忘了。」
蘇逸的腳步頓了一瞬:「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給人扣帽子了?」
他算得上是一字一句:「我記性好,這些東西忘不掉。反倒是你。我不和你一般計較都算我大度。」
謝明眴看著蘇逸又轉身要走,下意識扯住他的袖子。
「幹什麼?」
蘇逸的眼睛裡藏了很多東西,謝明眴卻終是看不明白。
「沒事......」
謝明眴鬆開了自己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蘇逸身後。
謝明眴心想,這可能算得上是應激。
他看到蘇逸的背影,便下意識覺得那是離開的預兆,死亡,厭惡,不復相見,以及天人永隔。
只是上天可能也看不慣謝明眴的苦難,於是乾脆叫他死亡。
醒來再看見蘇逸那雙濕潤的眼,才終於叫謝明眴嘗到幾分劫後餘生的乾澀。
可能是謝明眴本人都沒意識到,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也變成了過去他最討厭的那副樣子。
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
——
蘇逸也不懂,為什麼明明只是一場戀愛,卻叫他記了三四年,甚至於每一個瞬間,他都記得清楚。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些擾人理智的東西甩出腦袋外。
一道熟悉的聲音鑽入耳,蘇逸一驚,沒忍住快跑了起來,三兩步就到了路口。
此時的巷道中,咒罵聲,討伐聲亂作一團。
蘇月抄起鏟子,沖外面那群體積比他大了不少的漢子嚷道:「是你家主子不講理!我們家公子知書達理,儀表堂堂,跟你們這廝一般計較?」
「阿月!」
蘇逸沒見腳下磚瓦不平,一時心急,踉蹌間被謝明眴伸手攔住,又在他平穩後迅速鬆開,目光同王高旻那破痞子對上。
謝明眴道:「王公子這是做什麼?」
「做甚?老子砸了你的門戶看你還究竟認不認得我是誰!」
王高旻氣急敗壞,喚了手下上前:「給我砸,出事了我擔著!」
「你敢!今天你要想進這院子,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蘇月也是個脾氣暴躁的,身後雖有兩人攔著,但半大點的小子更是有勁,身後挾持住蘇月那兩人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射到謝明眴和蘇逸這邊。
「慢著」,蘇逸聲音半啞:「阿月,聽話,莫讓外人見了笑話。」
謝明眴聞言拂了拂袖子,餘光收回,落至蘇月身上,嘴上卻要笑不笑的盯著。
蘇月聽到自家公子的話,那副暴跳如雷的樣子才終於消失,可還是立於原地憤憤不平的大口呼吸。
蘇逸生的眉清目秀,身著一襲緞青素錦長袍,最尋常不過的文人裝扮,偏襯得身段優雅欣長,勾的人目光無法挪開:「王公子如此氣派,神采飛揚,我們二人是真心實意的誇讚,卻未曾想遭到這般誤解。」
「胡說!」
王高旻雖然看迷了眼,但好歹理智尚存:「你們二人說我身上難聞,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