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霽的臉上同樣失了血色,巨蟒本身無毒,可受萬蠱宗弟子驅使的巨蟒,怎會不暗藏玄機?
毒素麻痹了他的胳膊,骨頭碎裂的疼痛幾乎感受不到,可他步伐卻變得虛浮,似乎隨時會倒下。
「我這條命,本就是封庭柳救回來的……若是折損此處,倒也算是還了回去……」玉霽勾了勾嘴角,握緊了匕首。
「你對他倒是忠心。」
玉霽聞言,忽地一曬:「畢竟,柳渡城裡容得下一個穿裙子的男人。」
玉霖微怔,她望著漆黑的夜空,思緒飄到了過去。
她不知自己從哪一步開始走上了歪路,可她又覺得,為了自己做這些事又有什麼不對?
為了自己……
那人渣父親為了自己爽快而做出畜生般的舉動,那可憐又可悲的母親也是為了發泄心中的委屈才對她又打又罵,他們是為了自己,而她也是。
那她和那對可悲的父母又有什麼區別?
就在玉霖想得出神時,插在她胸口的匕首忽地旋轉,直逼致命之處。
匕首抽出,剎那間鮮血噴涌,將玉霽一身勁裝,染成了鮮艷的紅裙。
玉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她的身體失去力氣,頓時向後跌落在地。她仰視著寂靜的夜空,看著玉霽滿臉鮮血驚愕的模樣,勾了勾嘴角。
她想笑,卻笑不出聲。
落魄至如今的地步,愚蠢的人,竟是她自己。
玉霖的胸口沒了起伏,雙目染塵。
剎那間,那條巨蟒登時鬆了口,向著森林深處逃竄而去。無數蠱蟲自玉霖懷中一涌而出,四散奔逃。
這是玉霖已經死亡的證明。
玉霽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他也脫了力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面上失了血色,大口喘息著。
半晌後,他急忙擼起自己的袖子,看著那深邃的、還在流血的兩個血窟窿,饒是他也打了個寒戰。
傷到了筋骨,只能慢慢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毒。
玉霽單手從懷裡掏出蠱罐,用牙齒咬著塞子打開,把蠱蟲倒在那血窟窿之上。他手指顫抖地拿起骨笛,不顧手上的鮮血弄髒了笛子和嘴唇,吹奏一曲。
白嫩的蠱蟲扭動著屁股鑽進血窟窿里,在玉霽的皮膚之下拱出鼓包痕跡。過了一會兒,那蠱蟲順著原路返回,鑽出腦袋,吐出了一大口污血。隨後,它竟是回過頭又鑽了進去,往返了五六次後,它吐出的血才是正常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