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轉悲為喜,還以為皇帝會禁止她們開辦酒樓,根本不敢想還賜了金扁,她內心的負罪感減輕了好些,跪向皇宮磕頭謝恩,起身後又謝了江熙。
這一幕被正巧路過的楊屏看到,恨得嚼穿齦血。他假笑相迎,恭喜白檀。
白檀見到他,下意識往江熙身後藏了藏。
江熙自如地與他客套起來:「酒樓開張當日,楊兄一定要來捧場。」
楊屏:「這是自然。」
江熙又請郭沾:「郭大人也一定到臨小樓。這商市魚龍混雜,保不齊有惡霸暗中刁難。郭大人一來鎮場,那些惡霸日後必不敢撒野。」他含沙射影說給楊屏聽,暗示他放尊敬、少鬧事。
郭沾豪爽道:「震懾那些小雜碎何須等到當日,眼下便可。你不是背白姑娘走過一道麼,我也可以。」說罷便背向白檀躬下身去,他方才聽江熙說白檀常遭人欺負,不免心生憐憫。
白檀嚇了一跳:「郭大人萬萬不可。」
郭沾:「怎麼?文狀元背你可行,我武狀元卻不行?」
白檀:「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擔不起呀大人。」
郭沾硬將白檀背了起來,往酒樓的方向去了。「我背你可是要報酬的,改天將你們的拿手好菜做出三四道來,我帶回家給妻兒先嘗個鮮。」
白檀自是感激不盡:「郭大人與家人常來,吃喝全免。」
郭沾:「呵,想賄賂我,沒門!」
……
江熙看兩人走遠,故意拍拍楊屏肩膀:「哈哈哈,還請楊兄賞臉,以後少去不羨瑤池,多多關照小樓的生意。」
楊屏感到一股涼意侵襲背脊,乾笑道:「必須的。」
不日,風塵女子與武科狀元交好的新聞,全京城又炸開了。
五日後,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行宮人將金扁送至了酒樓,眾人盛裝跪迎。與之一同送來的,還有江涵單獨送予白檀的金戒尺及一紙警言。
江熙問道:「娘娘如何說,可方便說來?」
白檀喜極而泣,似這半生的漂泊終於有了落腳,淚珠連成了線,捂住嘴生怕自己失儀。「娘娘告誡我要改過自新,好生經營,若能做好表率,還會請陛下賜我官職!」
他沒有阻止白檀哭泣,牽她到無人的角落,讓她一個人慢慢消化。
一月之後,獵考結束,江熙又為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燦兒,你扎小人奏效了!你聽說了嗎?於飛摔下涯死了,真是人賤自有天收!這下你可以寬心了吧。」
「蒼天有眼!」白檀雙手合十,仰看青天,「凝兒終於可以安息了。」
又過十日,江熙領聖旨到於府宣旨。於府正在操辦喪事,於朗在亡子靈前大哭不止。
皇帝重金撫恤,安撫功臣。江熙宣讀完聖旨,交于于朗,道:「於大人節哀,愛惜身體,愛惜羽毛。」
於朗跪接聖旨後,令管家帶江熙去吃茶。路徑封鎖的後院,牆角處還有未掃清乾淨的鹽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