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如同靜止,陸螢捂住眼睛,江熙眼前模糊了一片,急急的心跳壓過了一切聲音。他不停默念「終會蕭遣勝出」,才使得自己沒有暈厥過去。
風「呼呼」地灌進了屋子,捲起月剎羅留下的書稿,從牆上的窟窿飛了出去,一張精美的紙箋飄飄蕩蕩,最後溫柔地落在了蒙爾還堅硬而鋒利的刀刃上。刀滯在了空中,滯在了蕭遣的項前。
那紙箋上濃墨寫著一個古鏡的「情」字,將蒙爾還滿目的戾氣磨成了柔光,蒙爾還再不敢使一分力。
剎那間,一抹血濺到紙箋上,暈了開來。
風繼續吹著,紙箋被風推向刀刃,「情」字被斬成了兩段,化作紙蝶各自飄散。
蒙爾還眼珠子一顫,嘴裡湧出血來,他手中的刀和刺進他喉嚨的劍一併跌落。就如同那張被斬斷的「情」字,真的結束了。
蕭遣終於不再強撐,迎面栽倒下去。
子歸!
江熙心中大喊。
這正是晚春的一個午後,陽光明媚,惠風和暢,鳥語花香,如陸螢所說的那樣,蒙爾還的死與他無關。
「殿下!我來遲了!」陸螢從籬笆後蹦出來,手忙腳亂地衝上去,「這是發生了什麼呀?我一時不在,你們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故,要不要緊?」
聽到陸螢聒噪的聲音,江熙的視線才慢慢恢復清晰。
陸螢將蕭遣扶靠在自己懷裡,看著蕭遣滿臉糊著血泥,哭起來:「造孽!都怪我在路上絆住了,殿下一定要撐住,別嚇唬我!」
腚光你夠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遲來的出手不如屁!
蕭遣吊著一口,顫顫地抬起手指向籬笆。
「殿下要找什麼?」陸螢把蕭遣抱了過去,放下,然後趕忙去收拾蒙爾還。
蕭遣不知從哪借來了力量,爬起來,撥開藤蔓,取下琉璃瓶,道:「沒事了,不要……擔心,我……我們回大齊。」他剛將琉璃瓶戴回脖子上,就再次倒地。
陸螢將蒙爾還的屍首拖回屋裡後,一回頭,發現蕭遣像只焦急的蝸牛已經爬開了百米,陸螢一把將蕭遣拖回去,留下一路血跡。
「殿下去哪裡呀,不要亂走,回來!」
白爬了。這畫面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江熙心裡叫囂:陸螢你不要太殘忍!蒙爾還是明狠,你是暗毒!
蕭遣這會比打不過蒙爾還還要絕望,奄奄一息道:「放我……離開……」他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能教人發現蒙爾還死在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