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注意到了岑諧的視線,不等他對自己開口,微微偏頭對工頭說:「把傳遞路線改一下,繞一繞。」
工頭有點為難:「那原定的工期要遲兩天。
應逐點點頭:「沒事。」
工頭見應逐都發話了,便也不再說什麼,跟傳遞物料的人商量去了。
小孩兒也高興了,啪嗒啪嗒跑到遠處,拎了個水桶回來給小苗苗澆水。
轉眼就到了中午,岑諧看了眼時間:「吃飯去吧。」
東區沒有什麼好飯館,居民消費能力有限,高檔餐廳在這裡經營不起來。岑諧開著車,載著應逐七繞八繞,來到一家看起來比較像樣的飯店。
吃飯的時候,岑諧說到正事:「那個男beta賣家,我的人這幾天一直跟著他。把每一個賣記憶卡給他的人都記下來了。但是具體是哪個,還要等他再找上你的時候,你看了記憶卡的內容才知道。」
應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岑諧想了一會兒,又說:「其實現在就可以控制住那個男beta,直接讓他打開自己人工海馬體數據,把他把之前和別人交易時的記憶全部調出來。」
這個辦法應逐也想過,他分析道:「可要是對方也像我一樣遮著臉,這個辦法就沒用了。再把人嚇著了,線索可能就斷了。」
岑諧點點頭,目前這個辦法確實是比較保險,就是多等幾天的事。然而他看著應逐,有點欲言又止。
應逐發現了,主動開口問:「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岑諧:「不知道記憶被分成了多少段,我們怎麼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齊了呢?」
應逐:「這東西就像一個拼圖,到時候把所有記憶卡都拼在一起,如果能夠銜接上,那就說明已經找齊了。」
岑諧哦了一聲,還是直直地看著應逐,片刻後又:「哦!」
「……」應逐蹙眉:「你還有什麼想說?」
岑諧:「我在想,一張記憶卡只有幾分鐘,再想想整體時長,這樣算下來,最少得有二十多張記憶卡吧。」
保守了。應逐心想。
雖然不知道岑諧怎麼會對自己的「整體時長」有具體的概念,難道因為之前說的什麼omega持久度比alpha還強的這個前提,由此岑諧推斷出自己至少一個小時以上?
但是應逐根據自己讀取的前三段記憶可以知道,時間是從白天跨越到了晚上的,所以記憶卡的數量絕對比岑諧預估得要多。
他抬頭看向岑諧,想到這個人在記憶里的表現,下了結論,當時肯定是這個放蕩的omega一直勾引自己,才會沒完沒了的。
想著想著,他看岑諧的眼神就變了。
岑諧歪頭:「?」
應逐哼了一聲,撇開臉。
岑諧:「???」
吃完飯,兩人又回到會長樓,應逐準備再待一會兒就離開。
走到施工現場,工人們也吃完午飯,經過短暫的休息已經重新投入繁重的勞作中了。天氣很熱,一走近就聞到汗味。
應逐最討厭alpha濃重的汗味,經過的時候左躲右避的,一個不留神,往後退的時候撞到一個人。
那人肩上扛著東西,只剩半袋,沒扎口,他只是用手抓著袋口。冷不丁被應逐這麼一撞,抓著袋口的手一松,刷得一下,白色的粉狀全部倒了下來,瞬間把應逐弄成了一個雪人。
應逐:「……」
那人嚇壞了,連忙說對不起。應逐知道是自己撞的他,怪不了他,擺擺手就讓他走了。
岑諧看到了,臥槽了一聲,上前問:「你沒事兒吧?」
應逐閉著眼,抬手抹了抹臉上的粉末:「沒事,這是什麼?」
岑諧看了眼地上的袋子,說:「生石灰。」
應逐原本還想嘗試著睜眼,聽見這個話就不動了。生石灰和水產生反應會放出大量的熱,眼睛碰到也很容易被燙傷。
岑諧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說:「我帶你回我那處理一下。」
應逐嗯了一聲,站著沒動,眼睛不能睜開,方向感喪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邊走。
岑諧見狀,到他面前蹲下說:「上來,我背你。」
應逐朝著他說話的方位看去,說:「不用,我能走。」
岑諧:「哦,可是你什麼都看不見,我牽著你的手?」
應逐想像了一下手牽手的畫面,覺得還不如背,就摸索著上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