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諧:「你也喜歡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應逐在心裡想,這個笨蛋怎麼能理解成這個意思?他只好組織起更準確的語言,說:「我也喜歡你的信息素。」
岑諧低聲笑了一下。
這個笑聲讓應逐突然想起來岑諧的信息素是什麼,不禁覺得有點尷尬。
岑諧確實是故意的,他太喜歡看應逐害羞和惱怒的樣子,他樂此不疲地想在這種小角逐中繼續勝利,就問:「那你現在想聞嗎?」
應逐沒說話,在被子下輕輕踹了他一腳。
岑諧又笑了。
他的笑聲讓應逐有點恍惚,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柔軟過。和岑諧擠在一處的感覺讓他想起看過的剛出生的小貓小狗,一窩,軟軟的,擠在一起,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他控制不住把岑諧抱在懷裡,他不能不珍惜這樣的真誠。
岑諧說:「我現在感覺自己像一瓶汽水。」
不等應逐問,他就用手指一抬一抬地比劃,說:「有好多小泡泡在往上冒。」
兩人抱在一起,靜靜呼吸。岑諧突然又說:「我今天對我媽媽說了,我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對我很照顧。她讓我對你說一聲謝謝。」
應逐拍了拍他的背,嗯了一聲。
兩人就這樣又說了些傻裡傻氣的話,最後不知道談話是怎麼結束的,他們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轉眼又到了十天一次的休息日,這天學校後勤的工作人員找到岑諧,說他父親岑齊打電話來,讓他休息日回去一趟。
岑諧沒有告訴岑齊自己的手機號碼,他都是打電話到方舟的後勤辦公室。
在島上贏的那一萬塊獎金還剩很多沒有用完,岑諧不需要從岑齊那裡拿生活費後就再沒有回去過。本想置之不理,可是以他對岑齊的了解,自己如果不回去,保不准他會鬧到學校來。
於是休息日這天,他跟應逐說自己得回家一趟,晚飯前回來。
應逐點點頭:「好,那我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我讓廚子做你喜歡吃的那個排骨。」
那個被岑媽媽拜託帶話的鄰居雖然沒有把她回來見岑諧的事告訴岑齊,但還是忍不住和其他鄰居分享了這個八卦,又被岑齊無意中聽了去。
像聞到肉腥味兒的狗,岑齊堅信那個拋棄自己又攀了高枝的婊子回來看兒子肯定會給錢,於是岑諧一進門,就被逼著讓把錢交出來。
岑諧一再否認,說自己沒有要她的錢。
岑齊自然是不信的。
皮帶的金屬扣是豹頭,奔竄出去能撞裂鎖骨。皮鞋的鞋尖像三角尖頭的毒蟒,瘋叫著彈踢出去就能換一聲慘叫。omega的小腿骨天生纖細易碎,這是他從前妻身上獲取的經驗認知。
omega兒子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岑齊用醉醺醺的腦子想,血脈壓制真他媽是一個好東西。
慘叫聲怎麼越來越小?快要聽不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齊終於揍痛快了,累得大汗淋漓,放下為了方便而捲起的袖子,穿上因為太熱而脫下的外套。
皮帶扣變形了,還沾了血,得換一條系。
打理好自己,他差點忘記自己的最初目的,哦對,錢。
「那個婊子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可惜他這次好像下手有點重,半天都沒等到回答。
岑齊蹲下來,把岑諧身上的口袋都摸了一遍。不算白費功夫,摸出了幾張百元鈔票。
還約了人喝酒,說好了他請客,不能遲到,他是個言而有信的義氣人。
血淋淋的岑諧就這樣被他拋在腦後,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很快就會恢復,打不死的蟑螂一樣。
恢復異能,岑齊甩上門時在心裡冷笑。
他的omega兒子連覺醒的異能都這麼沒出息,這個異能除了更好地當一個物美價廉的沙包還有什麼用?
手上有點粘,不知道沾血的鈔票飯店還要不要?
應逐被司機送回方舟,在宿舍等岑諧,一直到飯菜都涼了,岑諧還沒有回來。打電話,沒人接。
他隱約覺得不安,也許是因為異能帶來的強直覺,也許僅僅只是因為他堅信岑諧不可能在自己這裡失約。
沒有僥倖,沒有也許、可能、再等等……
應逐直接給學校後勤處打電話,要岑諧的家庭住址。接著又打電話給司機,往岑諧家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