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縱即逝的力道和溫度讓他恍惚了片刻。
「小心。」
被推了一把的高瘦男生還沒來得及張口罵人，就聽見身後響起關切的聲音，嗓音清甜。
瞪了一眼滿臉歉意的同伴，高瘦男生匆忙轉身：「謝——」
回身的一剎低頭與身後的人四目相對，秋水明眸波光瀲灩。
一張陌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高瘦男生像是卡詞般頓口無言。
穿著淺杏色外套的少女靜靜站在他的身後，正鎮定地收回扶住他的手臂。
利落的馬尾束在腦後，幾縷髮絲散落在額前，耀眼的光直直打在她的側臉，杏腮桃頰，生生一個粉妝玉砌的瓷娃娃。
她只平靜地看著，就讓人莫名感到和煦。
幾秒後，在同伴的一記背擊下高瘦男生方才回過神，連忙點頭表示：「謝謝......」
黎月沖他禮貌笑了笑，回道：「不客氣。」
「對不住啊。」
「沒事。」
簡短的對話後，高瘦男生便被身旁的人攬著肩膀往教室的方向帶。
兩人走出幾步，同伴才出聲提醒道：「誒誒誒，視線收收，怎麼還看愣神了。」
「死胖子！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推我幹啥！」高瘦男生破口就是一句。
「行了，你這不是也沒啥大事嗎，別擱這兒給我搞大驚小怪這一套。」
「滾滾滾。」
......
黎月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綠植邊，一身簡單便服站在涌動的人群之間，格外突兀。
有不少人都注意到她，好奇之餘也不免竊竊私語。
「這誰？生面孔哦。」
「不知道，幾班的？」
「別的樓層的吧，平時沒見過。」
......
向學松從操場急匆匆往辦公室跑，前腳剛到三樓，後腳一落地就瞧見了等在門口的學生。
上下掃了眼面前的女學生，向學松確認問道：「你是黎月吧？」
「嗯，您好向老師。」黎月看著眼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頷首表示敬意。
來校前她通過母親的手機和向學鬆通過話，雖然真實聲音和手機里還是有些出入，但她還是認了出來。
「不好意思，剛去教務處處理了點事，跟我進來吧。」向學松大步邁進辦公室，示意黎月跟進去。
大課間的時間即將結束，教師辦公室里人來人往，多是匆匆拿了教材和教具便趕去上課的，倒是沒有幾人關注黎月的到來。
向學松將人帶至自己的辦公位前，開門見山地說：「你好黎月，我叫向學松。你的學籍檔案已經從一中轉到我們江青了。學校這邊把你分配到我的班裡來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不出意外也是你的數學老師。」
「你的事你母親簡單跟我說了一下，我們學校呢，雖然不是重點，但也希望你不要太受以前事情的影響，來我們學校後也能繼續好好學習。」向學松態度和善，話語間也有意無意在試探黎月的態度。
向學松剛開始知道有學生從一中淪落他們學校時，實在是滿腦子問號。
是的，淪落。
怎麼會有人自願要從市重點轉到他們這所二流高中的。
抱著愈發強烈的疑惑，向學松提前聯繫了學生的家長，想要了解一些詳情。
但對方明顯也是有所隱瞞，只是客套地將明面上眾人已知的事情和他再次說了一次。
探尋無果，向學松便也多起了幾個心眼。
「學期中轉進來難免會有些不適應，之後要是有什麼困難和問題也可以隨時私下來找我說。」
黎月認真聽完向學松的話，回道：「謝謝老師，我會的。」
向學松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桌邊的教材和保溫杯，似是忽而想起，問道：「書本都帶了吧？」
黎月：「帶了的。」
「那行，下節就是我的課，你直接跟我去教室吧。」向學松抿了口保溫杯里的茶葉，蓋上蓋子起身便朝外走去，示意身後的人一起。
黎月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路過一間又一間教室，朝著走廊末端走去，最終在寫有「高二七班」的牌子下停住腳步，轉身。
黎月一怔，想起了剛才那個擦肩而過的少年，只覺得有些巧合。
「鈴鈴鈴——」
上課的鈴聲在兩人踏入教室門的下一秒恰如其分地響起。
原本哄鬧的教室門立馬安靜了幾分。
教室倒數第二排一胖一瘦的兩個男生正頭貼頭看著手機，聊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向學松環顧四周，見狀抓起講台上的一節粉筆頭，直接丟了過去。
白色的粉筆頭在眾人的注視下，直直朝著兩人的方向砸去，精準地落在韓啟航的頭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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