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要靠學校救濟金讀書的人,竟然妄想一步登天,哈哈。你是覺得我瞎了還是腦子不正常?」
渾身被踹得生疼的女生沙啞著求饒:「詹呈,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敢拍了,真的不敢拍了。我已經把合照刪了,真的!真的已經刪了,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在那些內外交困的日子裡,那個成績優異的清朗少年主動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本以為自己獲得的是,沒想到遇到的竟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他們此刻不應該正在相愛嗎?她只是發了一張兩人約會時他熟睡的合照,為什麼一開始要用希望誘騙她入深淵,然後這樣羞辱她。
詹呈不耐煩皺眉:「你知不知道一張照片差點給我引來多大的麻煩?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被我玩兒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生瘋狂搖著頭,凌亂的髮絲混著淚水雜亂地貼在她的臉頰。
「沒意思。」詹呈嗤了一聲,眉眼間儘是看好戲的嘲弄,「這麼喜歡拍,今天就讓你拍個夠。」
他翹著二郎腿仰靠在座椅上,歪頭示意兩側的人,「你們倆,給我把她——」
「脫、干、淨。」
兩側穿著校服的男生愣了一瞬,暗暗對視一眼後,眼底帶著猶豫緩緩走向已經後撤蜷縮在角落的女生。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們……不要,不要啊——!」
「砰——」
原本半開的大門被從外猛然推開,懸浮在空中的塵埃無序地飛揚,打斷了所有的動作。
「你們再敢繼續,我就把剛剛拍的視頻發給老師。」
緊緊抓著領口的女生,在刺眼的光線中努力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門口的人:「黎、黎月。」
「讓她走,不然我就把視頻發給老師!」黎月重複剛才的話,語氣加重了三分。
兩個男生聽聞急了,神色慌張地僵在原地。
他們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無非是仗著這裡沒有任何監控,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呈哥……怎麼辦?」
詹呈呼吸一滯,心裡的震驚不比另外兩人少,不作猶豫地說:「讓她走。」
誰都別想毀了他。
兩個男生不敢妄動,退了一步。
女生忍著校服下被掩蓋的疼痛用盡全部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伴著短促的呼吸聲和不斷擺動確認的瞳孔,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在只有半米的距離時,被人一把牢牢扶住。
隨即聽到身旁的人用極低的聲音跟她說。
「快跑。」
詹呈面色不善地盯著兩人極步離開的方向,視線流轉定在一人平整的口袋上,暗忖不對,大喊:「她沒有手機!抓住她們!」
兩個男生還未反應過來,詹呈一人已沖了出去。
黎月扶著身旁的人即將邁過樓梯口的大門,聽見動靜的當下先一步將她推了出去。
詹呈幾步追上了兩人,臉上是戳穿騙局後得逞的笑容。
怎料近在咫尺的人猛地轉身,銳利的刀鋒不偏不倚落在他正欲抓攀的手臂。
暗紅色的鮮血從刀痕下緩慢地滲出,順著青筋暴凸的手臂蔓延,直至滑落。
滴答滴答。
隨之而來的是刺耳的尖叫聲。
「啊——」
*
中心醫院,分區病房內。
「呈哥,你的手沒事吧?」一個褐發的男生坐在病床旁,盯著床上毫無異常的人。
詹呈無視他的關心:「皮外傷而已。」
男生疑惑:「那你……住院是為了什麼啊?」
詹呈白了他一眼:「不住個十天半個月,怎麼脫身?」
男生對詹呈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泰然的態度感到不解,猶豫再三後還是開口:「那個叫黎月的好像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訴學校了,雖然沒監控,但是我們現在也說不清楚啊。」
詹呈對他的畏首畏尾不以為然,不痛不癢地說:「說不清楚,那就毀了她。」
「這……」男生為難道,「但是黎月可是學校的尖子生,平時也沒有值得詬病的地方和問題,不好辦啊。」
「呵,毀掉她,很難嗎?」詹呈動了動裹著紗布的右手,眼底布滿陰鷙。
「沒有問題,我們就幫她製造問題啊。」
*
「詹呈同學在學校一直是努力上進的好學生,更是學生們的表率,他不可能會做你女兒所說的那些事情。況且,他現在還住院了,無憑無據的,我們也不好去打攪他。」辦公室內的人面露作難之色,推諉半天給不出任何結論和措施。
另一人附和道:「對啊,黎月媽媽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但您不能光聽黎月的一面之詞就冤枉我們班學生啊。」
何春微譏笑,將黎月護在身後義正嚴辭道:「我不相信我的女兒,難道還信別人的兒子嗎?」
「黎月提到的受害的女生到目前也沒出面,詹同學說他的手是自己不小心被鐵釘劃傷的,根本沒發生過黎月所說的事情。這件事從頭到尾一直是黎月一個人自說自話。究竟是真是假都無從確認,我們怎麼給您處理,您說是不是?」
尾音落地,何春微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