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宜昭下午跟徐欣染一同出的門,晚上兩人卻分別回來,文芊有追問過原因,徐欣染沒給回應,弄得她也無可奈何,愈發覺得這女兒瞞了她很多。
晚上吃飯時。
徐元振到家,見徐宜昭沒下樓,讓傭人把人喊下來。
徐宜昭被請下樓,一眼就看到坐在餐廳主位,徐元振的背影。
她忽然就想起江頌說的那句話。
——你那廢物老爸,會放棄這樁買賣?
沒人比她還要清楚,她的父親絕對做的出來這種事。
當初把她送去賀家借住,名義是說賀家有專門調理身體的老中醫可以養病,實則他的終極目的是想要徐宜昭趁機抱緊賀家這個大腿。
現在賀臻去世了。
徐家跟賀家的婚約也這樣作廢,徐元振怎麼能甘心這樣等徐家徹底破產?
家裡公司到底是什麼狀況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她父親絕對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從前一直覺得有賀家給他兜底,即使徐家被他敗落一大半了,他還是想怎麼亂來就怎麼亂來。
如果他找江氏借了上億的資金,也不是沒可能。
來到餐廳。
徐元振果然是嚴肅的模樣,與平常不同,徐宜昭心裡咯噔一跳。
很快,他開門見山說:「昭昭,江家的老爺子今天來跟我提親了,他的孫子江頌聽說你也認識?」
徐宜昭垂眸,慢吞吞吃飯:「不認識,我們不是一個班級的。」
徐元振繼續:「江頌倒是對你印象不錯。」
徐宜昭放下筷子看他:「爸,江頌他緋聞不斷,身邊不知道有多少曖昧不清的女人,你是要我跟他結婚?」
徐元振笑說:「那又怎樣?男人結了婚就會收心,他還年輕只是浪了點而已,人也不壞,再說人家還願意明媒正娶,正兒八經娶你回家做妻子,等你成為了江太太,那些外面的女人又算什麼?」
縱然她做好心理準備,但當一切發生時,徐宜昭還是覺得內心根本承受不了。
她的婚姻,一次又一次被徐元振拿來換取利益,這次更是完全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爛人。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問:「這事,您想多久了?」
徐元振面對他女兒失望的目光,心裡也覺得很愧疚,少見的,露出為難又懇求的姿態:「孩子,爸爸也是沒辦法了。前幾年公司周轉不過來,咱家也是做生意的,手底下不知道養了多少員工,一年比一年虧損,員工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而那賀家又始終不願意接濟咱們徐家,爸爸是走投無路了才跟江氏合作的,靠著江氏才勉強□□了幾年,但目前只是維持公司也很艱難了,欠下的那筆債務目前根本拿不出來,要是把整個家底還出去,我們的公司也會徹底倒閉,整個徐家都要毀了。」
「你自己想想,從你出生後你生病住院那些治療,花了多少費用?哪一次不是用最好的藥,請了最權威的教授,讓你去最好的醫院?這麼多年要不是爸爸有能力養著你,你還能健康長大嗎?」
整個飯桌都很安靜。
徐奶奶不在,大概是徐元振故意不讓老人家下樓。
文芊則低頭不語,看樣子是知情人。
徐欣染沒任何意外,大抵也是早就從她媽媽那聽說了。
徐元振也不想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怎麼會沒感情,從前想要她綁住賀家,是因為賀家是京圈頂級豪門,賀今羨帶出來的養子也絕對是值得託付的對象,能跟賀家聯姻,對他徐家,對他女兒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可誰能想到呢?結婚前夕,他那女婿就車禍沒了。
人沒了,活著的人總要繼續。
那江頌提出跟他女兒結婚,他當時就懵了,他當然知道外面江頌的那些緋聞,也很看不上這小子。
當時想著,他還有另一個便宜女兒。
索性徐欣染也冠了他的姓,來徐家後不知道享用了他家多少福利,要是江頌只是要娶他的女兒,他也可以把這個沒血緣的女兒推出去。
可他又怎麼能想到,江頌指名點姓就要他的親生女兒徐宜昭呢。
徐宜昭眼眶泛紅,堆積的眼淚欲落不落,著實惹人憐惜。
長得太漂亮了,即使再病懨懨的,還是格外招人喜歡。
「既然你也認識江頌,那不完全算是陌生人,改天你抽空跟江頌見個面,結婚的事看江家的安排。」
說完這些,徐元振就上了樓,因為心虛,不敢再看徐宜昭悲傷失望的眼神。
餐廳靜默了許久,文芊都走了。
「恭喜你啊,在未婚夫死了才三個月後,就迎來了第二春。」徐欣染托著下巴笑:「那位江少,很不巧,我有個同事從前做過他的情人,聽說他不僅脾氣很大,還玩得尤其花,也不知道昭昭怎麼受得住。」
徐宜昭推開座椅,「我上樓了。」
-
落地英國,賀今羨直接前往了私人醫院,不是第一次來了,這三個月里,每次來醫院,他都會詳細詢詢問賀臻的病情。
醫生說:「病人目前休養了三個月,比剛送來那會狀況好了許多,上周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但病人的車禍傷實在太嚴重,事發當時並沒有及時送到大醫院來,導致治療也被拖了後腿,這樣修復的話也格外困難,目前的情況是,病人必須再臥床休養三個月,最好不要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