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看了她多久,賀今羨最終掀被起身,推門出去。
整個晚上都很安靜,靜到像沒事發生。
翌日天色微亮,徐宜昭睜眼醒來,身側沒人,半點溫度都沒有。
她沒空去細想賀今羨在哪兒,此時只感覺喉嚨像被燒乾似的難受,她費力坐起身,赤足下榻,想下樓去接水。
臥室房門卻打不開。
她用力拉了許多下,門扉仍紋絲不動。
她渾身疲憊,就連喊開門的力氣都沒有。
回想昨晚的一切,她這才清晰意識到,原來賀今羨沒跟她說笑,他來真的。
他果然是個很有行動力的男人。
思及此,一股化不去的悲涼無力感細細密密地湧入心頭,她頓覺雙腿癱軟無力,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坐在門口,腦子裡也冒出許多荒誕的念頭。
他打算把她關起來。
關多久?
關到她喜歡上他為止?
那恐怕,她這輩子都出不了這個房間。
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
單薄的靠在門板後,抱著膝蓋失聲痛哭,明明身體已經很缺水了,為什麼眼淚就是停不下來?
她也不想這樣。
她實在不想跟賀今羨鬧,可他一直在逼迫她啊。
她也是有脾氣的人,總是這樣被掌控,被他欺騙,她實在受夠了。
如果說昨晚是一時刺激下衝動說出來要離婚的話,那麼,她現在離婚的心意,比昨晚還要堅決。
她的淚水從膝蓋滑落至地板,漸漸形成一個小水窪。
她哭著抽泣幾聲,等緩過了勁,又自己站起來,去往陽台吹風。
舉目望去整個後院是讓人為之震撼的美麗景色,這樣百花綻放的花園,也讓她想起在這後院不遠處還有一個草莓棚。
那是賀今羨特地為她種植的草莓。
他會細心觀察她的愛好,很在意她的身體狀況,也會考慮到她平時日子過於平淡無聊會想辦法讓劉姐給她整點樂子。
這個男人,如果可以,他會是這個世上最懂得愛人的男人。
但,比起無私的聖人,他更熱衷與做一個掠奪的惡魔。
她咽了咽喉嚨,嗓子愈發乾澀。
剛看牆壁的時間,現在早上七點沒到。
清晨有小鳥兒在天空飛翔,風吹起,花香也陣陣傳了上來。
徐宜昭垂眸往下看。
二樓,其實說不上多高。
要是這樣跳下去,或許也並不會傷得很重?
這個念頭忽然冒出來,她先是被自己的膽子驚了一下,原來再軟弱的人一旦被逼急了,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但心裡剛冒出這樣的念頭,她就已經想要去實行。
她不可能,也絕對不會讓賀今羨一直這樣關著她。
當賀今羨進屋時,首先看到空無一人的床榻,臉上驟然幽沉如夜。
他眼角餘光很快被陽台那抹正在跳動的身影吸引,意識到那正在做什麼,賀今羨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徐宜昭已經翻到陽台的另一邊,兩隻手掌心緊緊扒著欄杆處,賀今羨過來時只能看到她烏黑的發頂正在上下挪動。
一瞬間寒意將他席捲,分不清是恐懼更多,還是憤怒更多。
賀今羨將人抓住,聲音冷到如同剔骨刀:「你想死是不是?」
徐宜昭嚇了一跳,仰著漲紅的臉:「這是你逼我的,你不關我,我也不會這樣。」
賀今羨緩緩呼出氣息,儘量平和:「上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徐宜昭不肯,還做出推開他的樣子:「你不放我出去,我們沒什麼好談。」
再拖下去,她就多一份危險,賀今羨也不想再跟她周旋。她要是犟起來,幾百頭牛都拉不回。
他不再跟她談判,只彎腰用力一拽,便把人拽回自己懷裡。
沒等徐宜昭反應,把人抱回臥室,再將陽台門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