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程軒見對面無法溝通,只好掛斷電話。
程軒口吻無奈:「你又惹什麼麻煩了?」
提到這件事,溫時熙頭疼得要命。
「上個月出了點意外,讓這個人標記了第二次。」
可明明都是提前說好的事情,卻在之後又一直打電話過來糾纏,簡直莫名其妙。
程軒聞言,手臂微微僵硬。
他知道溫時熙分化成omega時情況特殊,從那以後,每次一到發情期,身體都會劇痛無比,只有alpha的信息素可以幫助他平穩渡過。
可溫時熙從不會讓同一個alpha標記兩次,每個alpha都像道具一樣,被這個看似無害的omega用完就丟。
「兩次?」程軒聲音遲疑,看了看手裡的手機:「他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嗎?」
溫時熙語氣冰冷:「沒有,只是當時出了點意外,我沒找到其他alpha。」
但似乎,那人也和程軒一樣會錯意,以為自己在溫時熙心中與旁人有所不同,因此一直糾纏個沒完沒了。
程軒:「他聽起來很生氣,我明天就走了,這樣我會有點不放心。」
「你放心走吧。」溫時熙靠在身後人的懷裡,薄唇中吐出來的話卻是負心極了:「要不很快,你也會變得招人煩的。」
Alpha那些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他真的反胃極了。
程軒輕笑一聲,一隻手在溫時熙的髮絲上輕輕揉了揉。
溫時熙感受著溫柔掌心傳來的陣陣暖意,舒服地眯了眯眼,安靜地靠好。
時間在鋼琴曲中靜靜流淌,呼吸漸漸平緩間,溫時熙體內的不適感一點點消散。
重新恢復正常後,躍動的音樂也仿佛變得輕柔起來,使溫時熙慢慢覺出一點困意。
心照不宣中,身後人像是察覺到這一點,打算適時離開。
只是在最後,程軒猶豫良久,還是輕聲開口問道。
「時熙,我走之前,能為我彈支曲子嗎?」
昏暗中,溫時熙緩緩睜開眼,他目光輕移動,看向不遠處的鋼琴。
小熊斜到在視線邊緣的角落,溫時熙輕輕歪頭,與它輕柔對視。
片刻後,溫時熙拿下環繞在身上的手臂。
他從沙發上站起,手上還拎著那瓶十分冰冷的礦泉水。
「我困了,你直接走吧。」溫時熙站在沙發邊,輕聲道:「還沒恭喜你,可以去維也納擔任萊森交響樂團的常任指揮。」
那是所有古典音樂人的夢想之都,屬於他們的金色殿堂。
程軒聞言,一直追逐上仰的目光漸漸暗下。
程軒身為指揮,自然十分清楚清楚,鋼琴並不屬於交響樂團。
即使有各種各樣的協奏曲,也只是短暫的相融。
就像今晚,他在離開前,似是而非地、短暫地擁有了喜歡的人。
「嗯,」程軒道:「謝謝。」
溫時熙邁動腳步,邊走邊道:「藥箱裡有alpha的安撫劑,如果你感覺難受或者不對勁的話,就吃一顆再走。」
說著,溫時熙走到臥室門口。
月色間,他回頭看向程軒。
儘管是相處了七年的好朋友,溫時熙仍然利落。
仍然用完就扔。
「程軒,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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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機場,夜航抵達臨港。
機場到達層燈火通明,前來迎接的工作人員逐漸就位。
白熾燈照在大理石磚地上,泛出片片冷光。
一人坐在VIP貴賓等候室,等到通知的簡訊後,從沙發上起身,來到通道中靜候。
不多時,幾道身影從通道盡頭款步走來。
為首一人身穿長款深灰羊毛大衣,身上縈繞著濃重的冷意,如同寂靜又晦暗的海面,蘊含著十足的暗流。
墨發下,狹長雙眼充滿矜重與禁慾,面容冰冷俊逸,透出高高在上的雍容氣質。
遠遠望去,男人周身盛氣十足,幾名助理跟在身邊,透出生人勿近的威赫來。
隨著走動,男人微微抬頭,視線無意划過等待良久的陳家樂,露出一點意外。
兩人走近,陳家樂笑著開口:「等你半天了。」
說著,陳家樂一拳錘在男人肩頭,引來一干助理的側目與訝異。
身為陳家獨子,陳家樂從小就十分膽大妄為:「姜權宇,想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