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指尖直接撫上皮膚,溫時微微一楞。
他低頭,看向空空如也的手腕。
溫時熙後知後覺, 想起今天從姜權宇的房間離開, 一直沒有再戴手錶。
此時他全身上下, 只在他的大腿上, 戴著那隻姜權宇今早親手給他系上的抑制環。
突然, 溫時熙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
震動連綿不休, 應是一通來電。
溫時熙沒理會,只看向房間一角的洗手間, 對李辰道:「等我一下。」
李辰從錯愕中回神,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時熙, 你聽我說!」
溫時熙充耳不聞,一邊朝門口的洗手間走去,一邊道:「我去摘抑制環。」
這時, 隨著他的話音,病房門突然敞開。
一道腳步踏入房門,來人一時微怔,將溫時熙最後那句「去摘抑制環」完整收入耳中。
溫時熙聽見門聲,朝門口看去。
四目相對間,來人舉著手機,帶著滿臉濃濃寒涼,與轉身的溫時熙對視。
隨即,他一點點放下舉在耳邊的手機,凝望著溫時熙敞開的領口。
電話掛斷,溫時熙口袋裡的震動聲同時停下。
一片凝固中,姜權宇手臂揮動,關上身後的房門。
聲音不重不響,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隨著姜權宇的到來,房內頓時悄然無聲。
溫時熙雙唇微張,不知道姜權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姜權宇在遊輪上,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
細不可聞的儀器低鳴中,姜權宇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走到溫時熙身前。
視線如同刀割一般,掠過那些裸.露的皮膚。
下一秒,姜權宇將外套套在溫時熙身上。
寬肩的長款羊絨外套,一經上身,領口重疊,暗沉黑色瞬間遮蓋住整具身體。
披好衣服,姜權宇兩手搭在溫時熙的雙肩。
他掌心微微用力,又忍著力道,只開口道:「你先出去等我。」
他一句話說得簡短又平整,仿佛不帶任何起伏。
溫時熙聽不出姜權宇話里的任何深意,只微微揚頭,試探般看了看姜權宇的臉。
溫時熙知道,姜權宇應該是生氣了。
這時,李辰聽到姜權宇讓溫時熙離開,立刻開口道:「等等、時熙,別走!」
傷勢還未完全恢復的身體在病床上挪動,充斥著迫切與焦急。
姜權宇沒理會李辰的話,只又重複了一遍:「出去等我。」
溫時熙輕輕抿唇,心中思量片刻。
姜權宇既然來了,就不會再離開。
至少,溫時熙不想在李辰面前和姜權宇爭吵。
片刻後,溫時熙緩慢邁動腳步,朝門口走去。
李辰見溫時熙聽話離開,瞳孔一瞬輕縮。
李辰認得姜權宇的臉,所以他知道,溫時熙現在離開,可能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眼前了。
李辰死死咬牙,猝然掀開軟被,忍著胸腔內的裂痛,從床上起身。
呼吸間,他邁步,用力朝溫時熙的手拉去。
可下一秒,溫時熙的身體突然朝前歪去,瞬間躲開這道挽留。
姜權宇先一步拉著溫時熙的手腕,將人直直拉到身後,高大身影擋在溫時熙身前,牢牢護住身後人的身體。
李辰因劇痛,表情一度失控,他用盡全力忍耐,從口中擠出幾個字:「我和時熙還沒有談完。」
姜權宇雙眼輕眯,望向撲空的李辰。
姜權宇:「你想說什麼,直接跟我談。」
姜權宇說著,眼中帶著不可一世的輕蔑,仿佛是在說,像李辰這樣的人可以得到一個直接和他談條件的機會,已經是他額外的好心了。
「和你談?」李辰問:「你可以代替溫時熙做決定嗎,你是他什麼人,他和姜家不是早就沒有關係了嗎?」
質問恰到好處,讓姜權宇眼中露出滲人的寒意。
「啊。」姜權宇話間布滿危險:「所以,你用這個要挾他了嗎?」
問話間,溫時熙站在姜權宇身後,面前是男人寬闊的後背。
他看著姜權宇的背影,注視著布料上的紋路與縫隙,緩緩垂下眼。
姜權宇仍然握著他的手腕,掌心貼合的地方,是一片堪比灼熱的緊縛。
姜權宇對李辰道:「如果你不想全家人順利出國的話,大可以試試起訴。你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們一家在境外的合作產業嗎,以為通過倉儲公司與境外簽訂合同,就可以簡單解決資產轉移的問題?這麼漏洞百出的資金操作,既然要做壞事,就不能這麼蠢啊。」
李辰聞言,露出滿臉詫異:「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