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還是……很害怕。
那晚從姜權宇那得來的痛覺,深深烙印在記憶深處,七年也沒有消去。
溫時熙輕輕蜷縮,在察覺到姜權宇已經接近腺體的那一刻,整個人輕輕顫抖。
他死死咬牙,剛要推開姜權宇。
突然,一陣濡濕的柔軟撫過耳後,軟唇淺淺印上腺體。
淺吻輕極,像羽毛輕蹭,遲緩又溫柔,不帶一絲強硬,只若侍奉神明一般。
托在後腦的手一下一下,輕輕安撫那道因為恐懼而緊繃的身體。
「時熙。」姜權宇道:「別怕。」
那荒唐的一晚,姜權宇曾數次在被藥物控制的睡眠中回去。
他經歷過無數次,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即使是在他的夢中,他也不會再傷害溫時熙了。
擁抱中,他輕輕親吻溫時熙耳後的腺體凸起。
敏感異常的部位被烙上親吻,像直直吻在心間。
信息素嗚咽著,鼓動的衝動,化為片片灼燒在酒精與夢中的破碎愛意。
溫時熙聽著熟悉的聲音,呼吸微微凝滯。
他眼底浮出錯愕,很快變得柔軟。
姜權宇的信息素明明動盪成這個樣子……卻忍著,沒有標記他。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進行到這個程度,卻還沒有標記他的alpha,而且這個人還偏偏是姜權宇。
被褥間,用力緊攥被角的手指緩緩鬆開,血色一點點泛滿指間。
輕緩飄動的信息素,像溫柔的承載,簇擁著彼此的身體,漸漸恢復冷靜。
姜權宇輕揉著溫時熙的頭,輕喃醉話:「溫時熙……」
——困住他的、像海底一樣的、冷漠又殘忍的溫時熙。
漫長的相擁中,溫時熙身上的情熱受信息素影響,被一點點安撫消失。
不止過了多久,他察覺到姜權宇的呼吸冗長有輕緩,好像是睡著了,在姜權宇身上推了推。
沉重的身體像鐵塊一樣,推不動分毫。
這時,低沉男聲響起,帶著一點不悅:「溫時熙,不要推我。」
溫時熙皺眉:「我以為你睡著了,你還沒睡著?」
姜權宇想了片刻,緩慢道:「……睡不著的。」
姜權宇說著,像是想起些什麼:「或者你在這,是我已經睡著了吧?」
畢竟這樣的夢,姜權宇很久沒有做過了。
溫時熙輕輕抿唇,想到沈初霽所說的那些話。
曾經姜權宇的失眠非常嚴重,就在離開他後的那些日子。
斂目間,溫時熙軟聲道。
「哥。」
姜權宇手指微停,心跳也緩了一瞬。
片刻後,姜權宇應道:「嗯。」
溫時熙:「我好熱,你放開我一會,我不走。」
姜權宇皺眉,但很快,他緩緩鬆開溫時熙的身體。
從很久以前開始,只要溫時熙喊他哥、纏著他,什麼都能得到,他就吃這一套。
溫時熙重獲自由,推動姜權宇的身體,把人推到一邊。
繼而,溫時熙從那片灼熱的被子間起身。
房內的新風系統緩緩吹動,將皮膚上的體溫帶走,溫時熙晃了晃仍然遲鈍的大腦,從床上起身。
他走到書桌邊,打開抽屜,拿出一盒藥片來。
幾年前剩下的藥片,溫時熙借著月光看了看,還差一個月過保質期。
他摳出一粒放在手心,慢慢走回床邊。
姜權宇的臉沉在夜色里,閉起眼時,顯得格外恬靜,只是身上的西服凌亂極了,領結歪七扭八,從襯衫的領子下冒出。
溫時熙歪了歪頭,有點莫名的不快。
難道他離開前的最後一天,還要為姜權宇做這些事嗎?
他坐在床邊,朝姜權宇道:「哥,起來,把衣服脫了,別穿著西服外套上我的床。」
姜權宇聞言,深深皺眉,沉默著生了兩秒的氣,從床上坐起。
男人動作粗暴,把西服外套脫下,繼而捏住領帶,拆動中,卻一時扯錯方向,眼看領帶打結,露出一點煩躁。
溫時熙眉心微動,片刻後,他雙手抬起,指尖搭上扯動的手指。
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耐心地,一點點解開哥哥的領帶。
溫時熙:「你看,解開了。」
溫時熙說著,從床頭拿起自己不久前拿進來的冰水,擰開遞到姜權宇嘴邊。